从老太太的屋里出来,阮明姝已经沉不住气,屁颠屁颠跑到陆衍面前,直呼其名:“陆衍,你不许和我庶妹说话。”
廊下寂静。
陆衍抬眼就看见一道明艳的身影朝他飞奔而来,少女的长发随风铺开,肌肤瓷白,清冽如冰雪。
她的面容娇憨,单薄柔软的绸缎贴着她的腰臀,随着动作晃动的衣襟,溢出渺渺的甜香。
陆衍冷冷错开眼神,似乎根本不想看她,他的语气也很冷:“阮姑娘,我不是你侯府的奴仆。”
阮明姝不善言辞,只会气鼓鼓的说:“我说不许就不许,我这个庶妹根本没有我喜欢你。”
陆衍压低了眉,挫着冷冷的锐气,“阮姑娘张口闭口便是庶妹,我在家中也是庶出,配不上和您说话。”
阮明姝其实没讲嫡庶之别看得很重,除了阮青萝。她对家中其他庶妹都很好,平常没少把自己院子里的绫罗绸缎送给她们。
她只是不喜欢叫阮青萝的名字。
“我……”
陆衍耐心告罄,打断了她:“何况阮姑娘已有婚约,委实不该再来纠缠我,还请您自重。”
小姑娘的眼睛又被他不近人情的三言两语气的发红。
漂亮的眼珠里溢满水色,她忍着鼻尖的酸涩,说不出话来。
她想说,献王马上就要死了。
她的婚约会作废的。
到时候她还是想嫁给陆衍。
可是阮明姝不敢张口,怕当着他的面就哭出来。
而且她胆子真的很小,难免想起自己买凶去杀未婚夫的事情,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阮明姝恼羞成怒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里,眼泪汪汪趴在床头,忍住了没有哭,却不受控制开始打嗝。
她趴在枕头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阮明姝做了个噩梦。
梦见横死的献王来找她报仇,她没见过献王,在梦中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似乎是间幽暗的厢房里,檀香味浓。
她的脚踝上锁着男人白日差人送来的细链,男人气息沉冽,骨瘦嶙峋的拇指漫不经心握着细链的另一端。
他连身好好的衣裳都不给她穿。
她哭唧唧的往后爬,听见身后一声轻笑,男人懒洋洋扯了扯手里的链子,便将想要逃跑的她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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