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便是眼含湿泪发脾气的模样也讨人喜欢。
阮明姝可能是觉得扔的远远还不够,她小心翼翼从软塌爬下来,被太阳晒过的皮肤泛起轻微的薄红,她攥紧手指,凶巴巴地说:“烧了再扔!”
春枝觉得姑娘这样一点都不凶,她将这个锦盒视为洪水猛兽躲得远远的模样,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
春枝抱着盒子,有点为难:“万一让献王知道了……”
阮明姝眼底水润潮湿,她挑起眼尾,拧紧手帕,自己给自己壮胆:“他怎么会知道?他人都不在京城,难道他长了好几双眼睛吗?还能留一双盯着我?”
春枝心想姑娘还是单纯,不过她本来年纪就还小,性子也像个小孩子,没什么心眼。
若是献王在侯府里安插了眼线,她们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就传到了幽州。
好在高阳侯府也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家,献王既不受宠又是草包,想来也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可是这是金子做的,烧也烧不坏。”
“那你扔了吧。”
“是。”
冬雪晴阳,雪意渐消,气温逐渐回暖。
阮明姝身子骨弱,屋子四处都放了暖盆,便是塞在她掌心里的汤婆子也是半个时辰就换一次。
今日正巧是十五,得去祖母的院子里请安。
外边还是冷,且风还大,朔风严寒,打在皮肤上直往骨头缝里钻。
要去见祖母,就得穿得喜庆些。
阮明姝换了件锦缎红色马面裙,又穿了件加绒的夹袄,暖和又好看。她皮肤好,不用上妆就是美人。
阮明姝是爱美的,她乖乖坐在铜镜前让春枝帮她梳头,镜子里的小姑娘明艳动人。
她红着脸问春枝:“陆衍今天是不是也在府里?”
陆衍便是阮明姝倾心爱慕多年的表哥,是今年春闱圣上钦点的探花郎,才貌双全,俊俏潇洒。
春枝手指一顿,“陆三公子这个月还住在府里。”
陆衍的母亲当年嫁得不好,执意下嫁落寞家族。陆家在她嫁过去之前就日渐式微,这么多年,都没什么起色,日子过得清贫拮据。
好在陆三公子争气,今年不过十七,头一回参加春闱就是探花郎,殿试又得陛下的青睐。
春枝见过几次陆三公子,沉默寡言,严肃正经,性子清清冷冷。对她家姑娘不假辞色,连个笑脸都不肯给,便是他借宿的院子也不许姑娘过去。
陆三公子看着确实不像是纯良之辈,对上那双眼睛也瞧不出他在想什么,遇事镇定,心机城府便是十个她家姑娘都不够填的。
阮明姝心中欢喜,媚眼含羞:“你帮我打扮的漂亮点,我要去见陆衍,一定要把阮青萝比过去。”
阮明姝天真的以为,陆衍不喜欢她,是因为她还不够漂亮。
但是在春枝眼里,阮青萝便是连头发丝都没法和是她家姑娘相比较。阮青萝样貌清秀,长得小家碧玉,看着只会觉得舒服,与美人两个字沾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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