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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数王家三郎,是他护送周瑄回京,扶持上位。
王家三郎有四个女儿,适龄又未出嫁的只有二娘。
孟筱羞赧的摇头:“我也不知,四姐姐千万别往外头说,我只给咱们自家人讲,不好叫外人知道。”
谢宏阔屡屡着人催促,谢锳全都避着不见,她就像走到穷途末路没了方向的羔羊,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谁都想利用她,而她即便知道缘由,还是不得不顺从,不得不为了兄长咽下闷气。
留给她的日子不多,想起孟筱白日的话,谢锳弯腰从最底下密封的柜中取出一个酸枝木匣子,摆到榻上小几。
就着火苗,她慢慢启开锁片,取出用绢绸裹着的信件。
很厚的一沓,周瑄写给她的。
清思殿,周瑄正襟危坐,气度天然。
即便只穿着常服,犹能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居高临下,就那么一动不动看着谢锳呈上的物件。
雕花酸枝木匣子启开,厚实的信上压着那枚玉蝉,静静地躺在上头,散着冰冷的玉泽。
谢锳跪立在对面,低声一字一句说道:“皇后娘娘赠臣妇玉蝉,寓意上回陛下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说完......”
“十一娘,你敢。”周瑄逼视着她,微红的眼睛腾起雾气,双手抓住案沿,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只要谢锳再说一个字,他就能扑上去将其撕碎。
他怒视着她,周身俱是弑杀的凛冽气息。
谢锳面不改色,咽了咽嗓子继续:“子孙绵延,生生不息。皇后娘娘是要成全陛下与臣妇,是要臣妇做陛下的女人,为陛下生儿育女,繁衍子嗣,她....”
一道漆黑的影子骤然袭来。
谢锳不躲不避,青玉纸镇擦着鬓发飞过,咚的一声砸到柱子,炸裂开来。
承禄在外面听到动静,心里咯噔一声。
他伺候周瑄长大,深知这位陛下脾气,平素里温和守礼,克制得体,何曾像现下这般失心发狂,冲动砸东西。
他也知道两人过往,只是那么多年过去,谢锳成了云六郎的妻子,即便当初再喜欢,也该放下,他以为,周瑄早就放下。
可今日光景,显然不是承禄所想。沉稳持重的帝王,竟然还对谢锳耿耿于怀,只怕当局者都分不清,这份情谊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执念多一点。
谢锳咬着牙,眸中似点燃了小簇明火。
“陛下若不想让旁人知晓你我私情,便放过我阿兄,只这一次,臣妇保证三缄其口,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王家姑娘。”
周瑄撑着案沿,对上那双神色坦然的眼睛。
曾几何时,他迷恋那眼中的神采,自信笃定,鲜活明亮。
可现在,他想生生掐灭那束光,将她拖下地狱,沉进泥潭,永远待在黑暗的角落,再不相见。
暗哑的嗓音沁出失望:“十一娘,你有没有心。”
第12章 ◎朕绝不放过你◎
银炭敲打着雕鹤纹铜炉发出噼啪声,楹窗跟着叩出响动,偌大的殿内,因为周瑄那句话而变得安静空旷。
指甲抠进肉里,谢锳挤出一个笑:“陛下,您早该知道,臣妇一颗心都系在谢家,只要你放过阿兄,臣妇便绝口不提当年之事,这些信件,臣妇也会还给陛下。
这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交易,王家已经进京,日后你们总归是要联姻议亲,王家姑娘若知道陛下曾如此深爱臣妇,不知会作何感想。
即便她不介意,愿意包容陛下的过去,可谁又保证日后她不会多想,她若是因此背弃陛下,王家便不再是铜墙铁壁的支撑,于陛下而言,便少去强有力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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