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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不失壮阔。
宋兆的画,写意为主,妙趣横生,直叫观赏的人挪不开眼。
谢锳闺阁时学过画,但不精妙,嫁给云彦才知勤奋与天赋缺一不可,云彦生来就是读书画画的,连魏公都称赞他,道云彦可成大才。
“你打算出价几何?”谢锳抱有一丝侥幸,希望周瑄对画不要太过执着。
周瑄瞟过去,入目便是松松如流云般绾成的云髻,修眉联娟妆花浅淡,软白色襦袄外套着件团花半臂,很是随意的披了条紫银泥罗帔子,肤色若雪,气度如兰,比之从前更加从容华美。
云六郎宠妻,京中闻名。
他提步上前,伸手压在卷轴边缘:“这画我要了。”
谢锳没抬头,只倔道:“是我先预定的。”
“是么?”周瑄笑,骨节分明的手慢慢蜷起,睫毛轻抬,目光蔑视的扫来,“你想跟我谈先来后到?”
话音很轻,却叫人头皮发紧。
谢锳咬着唇,没忍住:“您可以选其他的画,据我所知,宋兆的画虽受追捧,可您好像并不喜欢,所以能不能让给我。”
周瑄眼神冷下来,面上的笑立时敛起,“不让。”
谢锳噎住,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周瑄坐在唯一一张花梨木圈椅上,挺拔的如同崇山,目光如炬,不退不缩。
他那般坦荡的坐下,漫不经心叩着桌案,似乎笃定对方会做出何等抉择。
掌柜的退出房间,先前知道谢十一娘身份,已经很是恭敬,可方才看她对那人的态度,仿佛更有来头。
他在京中开字画铺子,经营十几年才有此番景象,万不能因为偏袒招来祸端。
空气憋闷又闭塞。
谢锳咽下闷气,知道彻底没了指望。
在她印象中,周瑄谦和疏冷,礼貌矜贵,不会因为私事而迁怒旁人,更不会公私不分,仗势欺人。
可今日的他,无端散发着挑衅的气势,若说不是嫉恨当年之事,谢锳断断找不出其他借口。
她起身,冲着周瑄福礼,告辞。
周瑄面冷如霜,纹丝不动。
卖画人却急了,先她一步冲过去挡在门口。
“娘子怎就要走了,我还没定下要卖给谁呢?”
谢锳知道自己坏了他的如意算盘,遂想着不若就成人之美,脱口道:“我忽然就不喜欢了。”
背后传来若有似无的嗤笑,很轻。
谢锳听见了,回头。
周瑄眸色阴鸷,启唇叹道:“从来都是这样,说喜欢的是你,说不喜欢的也是你,明明开始死缠烂打,最后走的比谁都干脆,当真是反复无常,冷血无情。”
谢锳面上煞白,思绪陡然回到那年的夜晚。
他咬着牙,也是用这样的话还击她。
时隔多年,谢锳早就不是当年的谢锳,再不会因为他讥嘲而躲在黑影里偷着哭。
她稳住心神,淡声回道:“就当我反复无常吧,总之画我不要了。”
周瑄敛起唇角弧度,漆黑的瞳底霎时涌上浓雾,他抬头,森森凝视直逼谢锳。
第7章 ◎朕等着你◎
屋内气氛沉闷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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