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事实并非如此,在谢宏阔打定主意拥立四皇子时,谢锳便与周瑄断的干干净净,一丝反抗都没。
谢蓉很好奇,却从未问过。
谢锳淡声道:“其实也不是为了阿耶,是我自己的缘故。”
她没再说下去,谢蓉知道妹妹脾气,便也没追着盘问,她向来心智坚韧,想说便说,不想说的事,即便软磨硬泡她也不会透半个字。
熏香淡淡挟着股冷梅的味道,院里的树与雪冰冷静寂,随着谢蓉的叹息,积雪折断枯枝,惊得觅食鸟雀仓皇飞走。
“六郎是个好夫君,别让云家搅进咱们这摊烂事里。我和阿楚就是太听话了,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谢蓉本就比她大七岁,在观里待了五年,说话语气神情样貌更加沉稳沧桑,像看透人情世故后了无生趣。
入夜,又下了场薄薄的雪。
谢锳睡在外侧,觉察到谢蓉翻身,她睁开眼,昏暗的光线里,谢蓉眸光莹亮,她抬手捂住眼睛,肩膀微微颤动。
谢锳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上前抱住谢蓉的腰,手心覆在她后背拍了拍。
谢蓉前半生顺遂,被众人羡慕着嫁入最大世族崔家,然不过一年,先帝便决意铲除眼中钉,世族的盘踞严重影响到皇权,他在得到有力支持后,以凶猛之势把崔家连根拔起。
谢蓉的两个孩子便死在那场浩劫中。
“锳娘,千万不要妥协。”
在紫霄观住了五日,谢锳便打道回府。
这厢云臻还没闹完和离,那厢曹氏的庶姐来信,道孟姨父升迁,官至五品知州,不日将会携一家人启程赴京。
谢锳执掌中馈以后,曹氏便做起甩手掌柜,她心宽体胖,乐得清闲,眼看谢锳将云家打点的井井有条,时不时还会给自己备上礼物,曹氏便越发熨帖,只管着保养享受。
此番孟姨父他们过来,少不得费心张罗,况且云臻的事已然令人头疼,曹氏索性撒手不管,镇日躲在禄苑喝补汤。
谢锳巡完铺面从外头回来,正好撞见云臻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白露和寒露换了个眼色,小声嘀咕。
“四娘子这回像是把家搬过来了。”
四五个小厮张罗着往梧院搬东西,林林总总好些个箱笼,约莫是怕白日阵仗太大太显眼,特意挑了摸黑时候,风吹着灯笼摇摆不定,廊下人影拉扯出细长鬼魅的形状。
夜里,曹氏被云臻气的犯了头疼症。
谢锳在旁陪着绣花,云臻倚靠着软枕吃酪浆。
曹氏见她绣了朵雪白菖蒲,忽然记起再有两日便是云彦生辰。
“锳娘,绣绢是送给六郎的吧。”
谢锳点头,将绣面呈给曹氏看:“彦郎的承露囊有些旧了,正好绣个新的给他,权当生辰贺礼。”
菖蒲寓意好,节节高升,驱邪避疾,云彦又很喜欢。
云臻嗤道:“送礼都送不到六郎心坎。”
谢锳没搭理,低头继续绣,云臻却来了兴致,啜了口茶眉飞色舞说起来:“六郎这辈子收过最好的生辰礼物,是一支笔和一卷纸,阿娘可还记得?”
她存心卖弄,曹氏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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