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喜猪油蒙了心,害了世子。”
“世子千万别把奴婢说的那些荒唐话往心里去,万万要保重身体,没有什么比您身子康健更重要了。”
馥橙眼看着春喜使劲磕着头,手一伸将头上的热帕子扯了下来,丢到她面前。
春喜果然停住了动作,将帕子捡了起来叠好,放回桌上,又重新拧了一条给他。
眼看着她额头都淤青出血了,还要跪下继续磕,馥橙疲惫地按着心口,无力道:“别跪了,不用磕。”
他本来就心口疼,现在看得头也开始疼了。
可春喜一听他这话,反而瞬间泪流满面,再次砰砰磕了几个头,才起身告罪,将水盆端了出去。
等她再次回来,手上已然端着新的药碗。
“世子,救您的那位大人位高权重,是有大本事的,如今他将贴身血玉送了您,有他护着,今后旁人定然害不了世子。哪怕是太子爷,都未必能与之抗衡。”
“嗯。”馥橙生无可恋地应了一声,垂眸,看着瘦骨伶仃的手指,沉默。
春喜见他神色忧郁,并不如何高兴,只得道:“世子,这是那位大人吩咐人特意送过来的药,说是能让您好过一些。奴婢试过了,没有毒,您可要试试?”
馥橙闻言,带着倦意的双眸终于微微亮起。
他打起精神接过药碗,道:“喝了真能不疼?”
普通的止痛药材对他可没用。
春喜对上少年潋滟的双眸,只觉其中熠熠生光,被烛火一照更是脸上有了些许红润的气色,漂亮极了,和先前寂凉冷淡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一时高兴得不得了,忙点点头,道:“大人连您都能救回来,定能让您不再受苦的。”
馥橙闻言半信半疑……
其实如果不是足够自闭,之前他甚至想对春喜说,你不应该让那个人救我的,你应该成全我。
就这副被毒药重创的身子,活着日日受苦,谁都救不了他,真不如安乐死。
不过春喜都说了那个人能让他活下来,还能让他不痛苦,死马当活马医,试试也不亏。
春喜可不知道他这么想,小心伺候着少年喝完药,漱了口,又等馥橙用热帕子擦完脸,换好了衣裳,她才退到一边,给馥橙盛粥。
馥橙这具身体不管吃什么都没有用处了,胃口也很差,见春喜还是不让吃甜点,他便蔫巴巴地靠在榻上,一边等着药效发挥,一边捞起腰间的血玉端详。
触手细腻厚重,光华流转,一看就不是凡品,上头的温度也比他的体温高许多,摸起来还挺舒服。
馥橙一向喜欢这种名贵石料或者宝玉做成的物什,本以为只是个解闷的新玩意,谁知玩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有点热了……
连带着,手骨上那种一抽一抽的针扎一样的疼,也逐渐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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