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真略一迟疑,也就答应了。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老何也出面斡旋,她再不给面子,就太不近人情。
离开老何家,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
傅冬平端详着任天真,哪怕用最挑剔的目光来看,她漂亮的脸也是完美的,但是她身上那种水灵灵的少女感已经消失了,曾经,这是她区别于其他女人最大的特征。
“能说了吗?”任天真见他老瞧着自己,有点不自在地把脸别到一边。
傅冬平叹口气,看来她没有一点叙旧的心思,于是把老赵告诉他的那件事向她叙述一遍,不出他所料,任天真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脸色瞬间煞白。
很久很久,她不发一言,只是怔怔地看着桌子上的咖啡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越是这样平静,傅冬平反而越担心,坐到她身边,安慰她:“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可我敢对天发誓,我没有骗你,老赵也不可能骗你。”
任天真哆嗦着,想找支烟来抽,可随身并没有带烟,傅冬平也不会给她烟。
脑海中纷乱如麻,她凄苦地看着他,声音都在打颤,“可我爸爸明明死了……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他们一定是弄错了……他不可能死而复生的。”
她无法接受他们告诉她的事情,这件事已经超过了她能承受的极限。之前,她是用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接受她爸爸是个心术不正、自私狭隘的人,也接受了他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但现在,他们的结论把这一切再次颠覆。
“正因为一切只是猜测,警方才希望你去容县医院采集血样比对,配合调查,你总不希望这件事糊里糊涂过去,那个杀人凶手应该被绳之以法。”傅冬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果你害怕,我可以陪你去,我们先不必通知曲阿姨和章叔叔。”
任天真瑟瑟发抖,目光游离,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下的局面,她不是不相信傅冬平的话,正是因为相信,才感觉到恐惧,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令她遍体生寒。
她忽然看着傅冬平笑,“在云梦山那一次,他发现我去村里调查,派疯三跟踪我,还潜入我房间,是想趁机杀了我,对吧?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看她眼圈红了,泪盈于睫,傅冬平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解她,只得搂住她肩头,柔声说:“别这么想,他就算再没人性,也不至于对自己亲生女儿下手,也许他当时并没认出你,十几年不见了,你跟小时候长得不大一样。”
“自欺欺人,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我,他是我爸爸呀……”任天真哭得更厉害了,泣不成声,“而且,他们知道我住哪个房间,肯定是调查过的……”
“不会的,你别多想。”傅冬平把脸贴着她的脸,他不能看到她如此伤心,这比拿刀子割他的心还难受。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非常尖锐地响起来,任天真一看号码,抽泣着别过点身子接听。傅冬平见她有意避着自己,声音也压低了,怅然地把脸转了过去。
“对不起。”任天真收拾自己的包,“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晚点我们再联系,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
“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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