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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远摔了书站起来,“有病?”
“有病?谁有病?”朱化笑得阴阳怪气,“谁能比兜里揣着苍蝇的人有病呢。”
“揣总比有人顿顿吃好。”
唐远不怒反笑,“听说那玩意蛋白质含量高,吃多了补脑。”
“你他妈说谁呢,老子喂你嘴里信不信。”朱化朝他吼,嗓门大得惊人,教室里一下安静下来。
然而没等好戏开场,英语老师走了进来,“唐远你干什么,打铃了没听见啊,坐下。”
朱化幸灾乐祸的眼神里,唐远坐了下去。
等着。
傻逼。
他略一抬眉,无声挑衅。
要不说朱化这人头脑简单受不得激,光这一声就叫他又是骂人又是砸书,整出的动静不小,被英语老师狠狠点了两回名,才不甘不忿地缩了回去。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元谦替他把书捡起来,小声说。
“谁连累谁还不知道呢,一帮孙子。”
元谦会这么逆来顺受,是因为他被欺负惯了,他家境不好,父母都是农民,县城里考上来的,要说这种每个班都有,但他们家可能属于是格外不好的那种。
平时吃穿就不说了,有回开家长会,他爸来的,四五十岁的人看着像六七十,弯腰驼背,满脸沟壑,一身衣服从头到脚穿了至少得有一二十年,脏不溜秋还打着补丁。
都这年头了,谁还穿打补丁的衣服,从那之后朱化他们就开始找他麻烦,次数不多做得还隐蔽,发现了就说是恶作剧,跟学校反应都没用,反应了变本加厉。
之前几次偷偷摸摸,多是发生在宿舍里,枕头上倒水被子里撒方便面什么的,元谦不说,唐远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知道了他就没办法当不知道,元谦想忍,被唐远逼着去找老师,别的没说,就说要换宿舍。
他找别班同学打听,又去老田和宿管那软磨硬泡,这点唐远很有自知之明,但凡他拿出对付黄郡和唐一裕十分之一的谄媚劲和他舔狗的本性,什么事做不成。
就这样,好一番周折,唐远成功给元谦换到了别班里唯一空余的床位。
仗着投胎好欺少年穷算什么本事。
而且就朱化那样,哪算得上投了多好的胎。
瞧不起这看不上那,如此更是下作。
杨启帆偷摸给他传了张纸条,让他务必保持冷静,学校对打架斗殴零容忍,谁先动手谁就碰了高压线,到时候别说班级第五,就是年级第一也得吃处分。
唐远再三深吸了口气,抽了张英语卷子出来做。
这逼有够缺德的。
高三开学前他们就已经把所有课程都学完了,之后剩下不间断的系统复习,那书上记的全特么是笔记,不同人有不同的书写习惯,他上哪找书再复印出一份一模一样的来。
唐远做着做着心里烦,索性丢开笔,额头抵在桌沿上,藏着手给他姐发消息。
唐远:【秋风渐起,记得加衣。】
唐思榕:【知道啦,你也是。】
唐远:【居然秒回,受宠若惊(小人流泪)】
唐思榕发了个拍拍狗头的表情,【今天不上课吗?】
【上着呢。】
【放下手机。】
【英语书坏了,开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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