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嗡嗡嗡——”
“嗡嗡嗡——”
伴随着燕柏手机振动的还有门外焦急的脚步声,“燕柏?”
是白悦的声音,她停在打印室门口拍着门,“你在里面吗?我听见了。”
一门之隔,沉翎被燕柏压在门上,他捂着她的嘴,没急着回应。
两人都衣衫不整,燕柏的校服扣子被完全解开,她的外套也掉在地上,碎发胡乱地糊在颊边,衬得那清明含着嘲讽的桃花眼情迷了几分。
“怎么来得这么快。”
手机还在振动,燕柏用气音颇不悦地说道,沉翎挑着眉看他,一脸看热闹的意思。
门板被拍得啪啪作响,白悦在那边快急疯了,她只是转头去拿了个钥匙把沉翎锁进去,然后把钥匙丢掉,谁知道燕柏也进去了。
本来就是放学前最后一节课,现在放学了她才追过来,她没追过来的这将近一个小时,谁知道里面做了些什么。
燕柏还是没松开沉翎。
他摁掉了手机,慢悠悠地对着门开口,“去保卫处叫人,门被反锁了。”
“燕柏,”听到他的的回应,白悦反而更加不安,“好,好,我马上去,你等我。”
只是燕柏压根没听见她的话,因为沉翎在他们交谈的间隙里,眯着眼探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掌心。
暖湿潮热的触感像火折子,将刚刚堪堪压下去的火再次点燃。
门板猛地发出一声响。
是燕柏把沉翎的手腕捉住摁上门。
门外白悦脚步一僵,咬了咬唇,接着跑出了综合楼。
“你的小女朋友又要找我麻烦了。”
“你怕了?”
“怕什么,”沉翎淡淡地看着他,踮脚蜻蜓点水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她是没看见刚刚你在我身上的那副样子…”
燕柏低头,额头与她相抵,“…你想恃宠而骄?”
“笑话,没你,我也能弄她。”
白悦回来得很快,保安拿着钥匙开完门,站在门边的是燕柏。
“燕柏,你怎么也被关在这儿了?”
白悦抓着他的胳膊,却在看见他身后,正背对着她穿衣服的沉翎时僵住了。
沉翎刚扣好衬衫扣子,长发松散地垂在背后,她披上外套,回眸正好跟白悦对上视线。
“你……”
“你什么?”
沉翎挑眉,笑得妩媚,话中意有所指,“你在这里见到我,应该是意料之中吧。”
白悦的脸色霎时变幻得格外好看。
燕柏不动声色地抽出被她环抱着的手,弯腰捡了一个小东西,递给了沉翎。
那是一枚黑色的,小而精致的耳钉,缀了一颗细小的红宝石。
“谢谢。”
沉翎的目光滑过白悦,转身就走。
后者一言不发,隐忍着。
这样的状况,只要她敢问,她就敢认。
可惜啊,总有些喜欢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人。
白悦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燕柏,那你看我们等会……”
“哦对了,”沉翎突然停住脚,接着,几步回到燕柏面前,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了过去,“礼尚往来,记得擦擦。”
他的唇角还残留着些许没擦干净的口红印。
“谢谢。”
燕柏接过,慢条斯理地擦着,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不用。”
沉翎再次走出三步后,白悦终于开口叫住了她。
打印室里很安静,窗帘窗户都紧闭着,室内昏暗,似乎能掩盖太多不想被人知道的勾当。
“怎么?”
沉翎头都没回。
燕柏将眸子移向了打印室的桌子,上面还残留着他们的余温。
白悦的深呼吸在这样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没什么……你走吧,再见。”
*
四月末,是一中春季运动会。
班里已经开始报名项目,沉翎一贯什么都不参与,但名单出来后,她不出意外地在上面看见了自己。
沉翎,女子八百,女子四百,女子跳高,一个人最多三个项目,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接着,下午陈微看见她格外激动,“沉翎!这次篮球赛我也去了,咱俩过招的时候我可不会让着你。”
篮球赛是班级之间的,一般只有男生没有女生,偶尔会有例外,但也是男女混打。
一般这种大型活动都是学生会最忙的时候。
燕柏连着三天没去找沉翎,白悦的心情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厕所外的洗手台,沉翎刚洗了把脸,长睫发梢都沾了水珠,脸上没什么表情,红唇衬得一张脸灵动起来。
正要离开,她却从镜子里对上了白悦的视线。
“沉翎。”
沉翎抬眸,看向她的眼神懒散又没耐心。
“有事?”
洗手台旁边只有她们两个人。
白悦沉默了一会儿,就听见了她慢悠悠的讽刺,“怎么,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还要装一装吗?”
“沉翎,你不要太过分了。”
沉翎嗤笑一声,还没开口,就听见白悦继续道,“我跟燕柏是娃娃亲,两家大人从小就订下的婚事,全校都知道的金童玉女,这周他父亲回来,我们两家会一起用晚餐。”
“然后呢,你想表达些什么?”
沉翎笑了,“论家世,我不比你们差,论相貌,我也艳压你一筹。但我不喜欢比这些,就凭你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你哪来的底气在我面前趾高气扬?”
“那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白悦突然朝她大吼,“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要勾引,对我哥没意思还要留下他的试卷,让他拿着你的耳钉失魂落魄,知道我跟燕柏全校皆知还要跟他去外面约会…”
在沉翎微怔的间隙里,她疯了一样的冲上来狠狠推了她一把,“沉翎,谢莹说得对,你这种人就是白眼狼,养不熟,最喜欢往人心窝子里捅刀!”
谢莹。
沉翎踉跄几步,后腰撞上洗手台,无声地闭了闭眼,只觉得满腔的火突然被堵住,无处发泄。
算了。
“说够了吗?”
她冷冷地将白悦推开,压制着胸腔里起伏的情绪,“说够了,我就走了。”
*
那两枚耳钉沉翎本来以为都弄丢了,不过一枚被燕柏捡起来还给了她,另一枚,似乎落在了白止行那里。
这是沉翎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她在他的耳垂上看见了。
“不是吧,白止行也要换风格了?他的耳钉好特别。”
“可是他只戴了一边,不是说这种是男同吗?”
“得了吧,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看见那枚耳钉就不觉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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