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啪的一声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瞧见宋大满意的模样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继续带着哽咽的哭腔道:我的烟儿啊,这十几年苦了你,你在外受苦,妾也时常为你担心着,担心你吃不饱穿不暖受了奸人的迫害,可千防万防也没防住那良心被狗吃了的奴才克扣烟儿东西。
她说的比唱的好听,一旁的宋怜反正是信了,眼中怨气横生,后娘不好当,明明不是她娘的错!
裴夫人抹了眼泪,帕子上竟然真的有湿痕水渍:那恶仆已经捉住了,妾将他关在柴房内,这些年他克扣的妾已经尽数让他吐了出来,可惜那些东西早已不时兴,妾便做主又为烟儿准备了京城女儿家之间追捧的物什。
裴夫人还在云云的说着什么,渐渐竟开始列举她要割痛拿出来的贵物,面上也泛起得意的神色,乡下来的土丫头一定没有见识,无奈自己又不能糊弄过去。
正在裴夫人说的起劲,眼前的门突然吱呀一声重重开了。
来到门口神色不虞满脸暴躁的宋燕两只爪子,啊不,手握住门边框:你一个人,怎么跟个鸟似的,叨叨叨,没完没了,再叼一句本座把你扔到东海里!
宋燕握住门边框在他收下渐渐变形,弯曲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
裴夫人僵住了,她身后的宋大与宋怜也僵住了神色,他们脖子发酸仰头看着眼前这个人,她比宋大这个男人还要高上一头,整张脸粗狂极了。
但鼻梁却又直又挺,眼睛深邃有神,只是眼底蕴藏着不悦的风暴。
她跟宋大不像,甚至恰恰相反,裴夫人想,这若是是个男子,不知道要倾倒天底下多少才女,可惜了。
裴夫人也说不出她可惜的是什么。
宋大被这声音震了一下,但一想到宋烟如今也十九岁了,下意识忽略违和,舔着脸凑上前:烟儿,我是你爹,小时候还抱过你。
其实没有抱过,当年那粗妇头胎生了个女儿,让他被村子里的人看低,他嫌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抱?
宋燕肉眼可见的嫌弃了起来,皱着浓眉上上下下瞧了门口这一群闲人,个个丑的忍不住想要戳瞎双眼,松了手里一把碎木屑,拍了手,将灰一扬:东西送进来,人走。
宋大这才看见早已扭曲的门框,心下发寒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身上早没了刚刚在裴氏面前的威严,伸出枯树皮的手指:爹这就给你送来。
然后宋大一抬手便示意裴夫人,裴夫人也自知没意思,擦了挂着的两滴眼泪,忙指挥着人将好几箱笼的东西送进宋烟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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