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已经被清理干净。
宁钰靠在枕头上,双手没有再被绑上。
一杯水递到面前,陆从站在床沿。
他不接。
陆从收回手,将杯子放在了一边,低声说:“不管你信不信,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伤害你,今天也是一样。”
宁钰没有力气,望着空白的墙面,行尸走肉地说:“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伤害我。”
陆从侧着头,睨了他一眼,宁钰的面颊苍白,唇色也是虚弱的白,唯有一头浓密的黑发,盖在惨白的面容上。
一点精神都没了。
“你总是不听话。”陆从心烦地说,但愿他每次听话一点,他就不用这么极端,“以前多好啊,越长大,越让人抓不住。”
宁钰也认同,感慨道:“以前当然好啊,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被你随便算计,还蠢货一样地信任着你。”
“别这么说自己,我很喜欢以前的你。”
宁钰转过头,笑着说:“现在应该很失望吧,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陆从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抿了抿唇,说道:“现在也很好,不要责怪自己,我很爱你,以前还是现在,都一样爱你。”
他其实一直知道,他爱宁钰什么,他虽然责怪他坏的不够纯粹,可其实,他爱的就是宁钰身上的纯白,那一抹纯白,让他和腐烂的圈子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处于灰色地带,可以,却不愿意同流合污,不像别人那样,喜欢拿身份说话,拿身份压制别人,就是那样才越发迷人。
陆从想起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雪地里穿着亮橙色棉服的少年是唯一的色彩,他的小脸又白又嫩,茫然地看着四周,可怜无助地让陆从动了想疼爱他的念头。
那会,他在学校里也算个炙手可热的人物,追求他的人不在少数,可陆从从没有哪一次,能像看见宁钰的那一眼,克制不住的狂热感,绞杀了他的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藏着这份爱这么多年,因为他的父亲,他不能说,因为易辰的出现,他不能说,因为后来他的糜乱,他更不能说,再到今天他要跟另一个人定终身,他就快没机会说了。
藏的越久,压抑的越辛苦,这份感情越汹涌,没有人可以理解他,他这些年为了能够待在他身边,做了多少事,为了能跟他更亲近,干了多少违心的事。
可是,他要的亲近不是宁钰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他要的是恋人的情感,他一点也不想要所谓的兄弟情谊,从来没期待过。
手机响了。
顾铭人到了。
陆从挂断了电话,他看着床上的人,将手机扔在桌子上,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上着子弹。
在没有看到这把枪的时候,宁钰是没那么慌张的,搏斗谁和谁会赢不一定,但是陆从带了枪,一切就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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