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乔儿点头再点头,捣蒜似的。
施玉瑶:“可这样的事情在漠南随处可见,他们那里离中原太远了,孔孟之道传不到那里,人肉,和牛羊肉就是一样的,甚至远不及牛羊肉价高。而那里又很不安全,知礼数有能耐的人,根本不敢到那里生存,更别说去影响那里的百姓,到了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这也是秦盛为什么下定决心尽早铲除蛮人的原因,因为蛮人一日不除,边境便一日无人敢去,那里的百姓也一日无人教化。”
看着施乔儿一眨不眨的眼睛,玉瑶接着说:“我到了那里,吹着那里的风沙,感觉连我是谁都不重要了,过往的那些是非恩怨,也都不重要了,我回想到自己在富贵乡中醉生梦死的样子,感到很……难过。”
施乔儿握住二姐的手,无比后怕道:“好在你没出什么事,好在回来了,我听你说这一番,实在是怕极了。”
施玉瑶不自觉反握住妹妹的手,叹口气道:“可那些在外界不过是寻常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你我这样,生在高门显户,一出生便被绮罗绸缎包裹,一顿饭不好好吃,便有一屋子人要急哭。苦命的人太多了,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数也数不完,比起他们的苦,我们简直称不上是苦,我刚到那的时候,秦盛都不想找了,满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回家,吃饭,好好睡一觉。”
施乔儿心中有诸多感慨,鼻头也酸着,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强撑着笑了笑,紧握着二姐的手道:“我懂啦,人生苦短,不该抱怨,不该浑噩度日,应该珍惜当下,及时行乐。”
施玉瑶翘起嘴角,指着肚子道:“所以你明白了吗?这就是及时行乐的结果。”
施乔儿噗嗤一笑,左右望了望道:“你也不避着点人。”
施玉瑶一扬眉梢:“这有什么好避的,那个什么孔孟的,不还说食色性也么?我一个弱女子,当时人生地不熟,又慌又害怕,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好不容易把想找的人找到了,那不抓住他发生点什么,对得起我这一路劳苦?”
施乔儿现在已经没办法直视“安慰”两个字了,捂住耳朵笑道:“好了好了!回屋子说不行么!赶紧把嘴闭上!”
玉瑶翘着眉梢奚落她:“啧啧,读书人的老婆就是不行,聊起天来一点不带劲儿,不说了,说这半天都把我说饿了,带我去吃饭。”
施乔儿搀起二姐胳膊,笑盈盈学着客栈小二一抬手:“您老儿这边请。”
把施玉瑶笑够呛。
……
次日又有拜匣找上门,施乔儿收到时本以为又是哪个不识抬举的,结果一看,落款朱昭。
头回没有一言不合莽上门,这么规矩,都不像他了。
到学屋将消息带给沈清河的时候,秦盛恰好也在,一并听了去。于是乎沈清河还没有什么反应,他先来句:“不可接见。”
施乔儿眨着两只懵懵的大眼睛:“为何?五皇子虽憨了些,为人却并不算讨厌啊。”
有背后朗朗读书声掩护,秦盛干脆没压低声音,面对沈清河道:“陛下近来龙体欠安,性情越发多疑,老五呢,虽说与我关系也还算不错,但他风头毕竟太大,在此关头,少往来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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