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左蓝一心底是恨的。
那些害他的人,并不是手下留情。
那些害他的人知道这点。
知道想毁了调香师,不必压榨,也不必迫害。
死刑多么难操作,多么不够“仁慈”,多么不够“宽宏大量”。
只要让调香师失去嗅觉就可以了,他自己就会疯,何必费心再去对付?
被禁赛的调香师,没有一个能再次回到赛场。因为在生不如死的几年禁赛期里,能活着挺过来的调香师,不到百分之一。
挺过来,也是疯疯癫癫的废人了。
拿试管的勇气都没有,调什么香?比什么赛?
谁都想他废掉。
但那些人,终究不知道,他能对自己狠到什么地步。
而五年后的今天,他的禁赛期将彻底结束,植入脑中的剥夺嗅觉的禁锢,也会自动消失。
他坐在人群中,等着一切回来。
-
万事发生在这刹那瞬间。
上一次的呼吸还是如往常一样,而下一次的呼吸,漫天盖地的信息涌进脑海一般,所有气味扑面而来。
他好像中了暑,发昏,仿佛会厥过去。
有一秒头脑一片空白,眼前也是一片虚无。
在虚无中,一切感觉失去了作用一般。
所有的思维停滞住,这一刹那,全身冷汗冒出,心慌气短到仿佛死了一次。
但终究,睁开眼睛,活了过来。
下一刻,五年未工作的器官,恢复正常。
人世间种种的气味,是他与生俱来的朋友。
孤单了五年后,他再次活了过来。
他坐在赛场的观赛席上,赛场上调香师的新作品,正通过同步传感器,传到每一层的观赛区。
左蓝一能嗅到玫瑰和蔷薇的香味。
玫瑰的气味一丝一缕,轻盈丰润。
它是个甜美的小姑娘,只是被调得有些高,甜分过重,像是涂脂抹粉的小女孩,失了天真,也减了可爱。
蔷薇的气味,在眼前能氤氲出花色,一点一点的勾着思绪,曼妙瑰丽。
赛场上的这位调香师,学艺不精,用了太多的酒精去调香。
想用酒精极强的挥发性去把前调玩出花来,但实力不济。
最终一通操作,酒精混着玫瑰与蔷薇气味,前调乱得一塌糊涂。
这五年,他对世界毫无感觉。那么多和调香有关的东西里,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仅仅只剩下能给出刺激感的酒精而已。
如今熟悉的酒精,和恍如隔世再嗅到的玫瑰蔷薇气味,一并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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