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过不了多久,他的翅膀就能出来了,如果能飞,他接下来的路途应该会顺利许多,毕竟解雁行当前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个除他以外的活虫,获得一部能用的终端,联系上外界,不管通讯那头是解燕停还是兰德尔,甚至雄保会都行。
因为这个原因,解雁行没有急着再启程,而是继续躺在地上休息。又在地上磨蹭了一会酸痒的肩胛骨,倦意悄然袭来,若是按地球时间来算,现在已经是凌晨,本就是入睡时间,更何况解雁行还顶着烈日强撑着走了四个多小时。
不知过了多久,解雁行徐徐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几缕黑发在微风中悠悠摇晃,手指大小的游鱼调皮地贴着他的脚踝游过,忽地又转个弯,甩尾打乱了他脚背上方的溪流。
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一个正低头坐在地上削着尖竹片的雌虫忽然抬起了头,顺着风传来的方向扬起下颚,鼻尖轻嗅,随即眉头一下子皱紧了。
“雄虫……?”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雄虫?
不做多想,雌虫瞬间快速将竹片和刀具打包在一块破破烂烂的皮革中,再在腰间系紧,随后快步朝雄虫素飘来的方位跑去。
半梦半醒之间,解雁行隐约听到了有什么人快速接近的脚步声,却又停在了不远处,没有贸然靠近。他的睫毛颤了颤,艰难地睁开眼睛。
朦胧之中,他的余光捕捉到一缕银灰色的发丝,解雁行心头一喜,立刻坐起来反身唤道:“却戎!”
但対方却没有回应他的这声呼唤,而是继续无声无息地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在这时,解雁行目光终于彻底聚焦,等他完全看清眼前虫模样的时候,一时之间他居然震惊到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那是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陌生在于解雁行先前确实从未见过他,但対方两只金灿灿的瞳孔却又令解雁行格外熟稔,就连眼形轮廓他都好似曾在另一张脸上描摹过无数遍。
雌虫的肤色黝黑,银灰色的短发底下是一対紧蹙着的浅色剑眉,右边眉尾是一道陈年伤疤,非常明显,伤痕一直延申至头发中。
“你……”解雁行终于找回了说话的能力,试探着问,“你是却征吗?……还是却伐?”
雌虫眉头皱得更紧,声色冷得像冰:“雄子,你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还有,你认错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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