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周君吓得手一抖,火柴落到了地毯上,险些烧了。铃铃铃中,他看清了阿妈手里的是一根长鞭,通体赭石色,握把镶银,钳着翠绿的宝石。身体像蛇,宝石如眼。冷冰冰的注视着他。周君将火柴踏熄了,执起了话筒。
那方是好听的男音:“我落了一样东西在你家。”周君盯着那根长鞭,将电话挂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让阿妈把这长鞭扔了。
这是那日雍晋快高潮的时候,用来捆着他手的蛇,在情潮的难以克制里,他的睡袍被雍晋大力掀开。口含枪的他跪在地上,呻吟含糊不清的,隐忍又失控,分着腿捆着手。丝袜在臀口处被扯烂了,那柄滚烫的,可怕的器具嵌了股缝里,捣痛了他。
养好的手腕奇怪地在挂了电话后疼了起来。火辣辣的,像是骨头、血管和组织都想起了那种感觉,那位男人。他的性器膨胀了起来,挤在裤裆里,一寸又一寸的,欲望来得荒谬、来得恐慌。
他倚在沙发上思量,屋里是阿妈来回走动着。他扯过毯子,掩住下身。等阿妈打算告知先生要回去时,先生已不在沙发上,他立在了餐桌前,泡了杯红茶。阿妈开口问:“需要准备点心吗?”
先生将脸微微侧过来。他的神情有些奇异,茶杯里徐徐上升的雾气让他的脸有些看不分明,先生唇角矜持地抿着,不像高兴的模样。突如其来一般,先生问她:“家里有女式手套吗?”阿妈想了想:“好像有一对,粉色丝绒的,上边还有小雪花,很洋派的。”
于是她家先生将杯子搁了下来,回房拿出了一个盒子。酒红色的礼盒,黑缎带。周君将礼盒打开了,满意地看了看,从餐桌上取下一朵花,他问阿妈:“刚刚那东西没丢吧。”阿妈不知道为什么先生又改变主意了,但她没多问。
等把东西递给先生后,就见先生将长鞭手套,与那朵花一同搁进了礼盒里。还拿起钢笔写了一张卡片,流畅的花体字,特意喷了香水。阿妈眼瞧着先生将一卷现金塞到女式手套里,心里有些嘀咕。
先生弄好以后,就吩咐阿妈差个人将东西送到雍公馆。送别阿妈,周君心情总算恢复了些。他去泡澡,浸在热水里喝红酒。泡得通红的脚趾从水里支了出来,踩在浴缸边。
周君盯着脚趾上残余的甲油,扶着下巴,心想雍晋这种权贵收到礼物会生气吧。会有什么反应,觉得被羞辱而一枪崩了他?还是只有被恶心到的嫌恶,征服欲无法满足的大失所望?
礼盒里的是张邀请卡,他将会在这里等着,直到雍晋前来,他会戴上女式手套,用以满足雍晋的特殊嗜好与性趣。意有所指地,他说自己是变态,对他感兴趣的也是变态。如果雍晋还有兴趣,就自降身价的来吧。塞了那卷五十元的现金,他当买春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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