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上前,替人点火燃烟。深红的指甲配深红的唇,这女人喜红,却白如木槿,散着幽幽地香。 那晚他还是邀请到女人跳舞,得知了芳名雪莉陈。
雪莉陈的兴致一直不太高,有着她这种绝色女子不该有的幽怨。周君敏感细腻,揣测着是哪位男士伤了她的心,实在不该。细腰在他掌心里舞摆,贴面时周君温柔地以嘴将雪梨陈的耳环叼下。
那是一只翠绿的玉,圆润小巧耳坠,不动声色地落到了周君的手里。半开半闭的玫瑰被他执着,插入女人的鬓旁,周君说:“别伤心了,这花很衬你。”
于是当晚,失了一边耳环的雪莉陈来寻他要回耳环,他开车将醉酒的美人送到了家。体贴如周先生,半抱半扶,将人送到了那柔软的丝绸大床上。那是很美好的一夜,怀中软香温玉,同被雨露打过的花,在他怀里缓慢盛开。
美梦没有持续到天明,他被雪莉陈推醒,未能得来一个早安吻,却被自己衣服塞了个满怀,推到了窗边,翻身踩着沿边,躲在了那扇法式白窗后头。窗帘被拉上了,隐隐绰绰露了条缝。
周君躲在外头,透着那点空间朝里窥视。那是一身军装的男人,白手套拿着帽子,冰冷的狮雕胸针衔在右胸。虽看不清脸,但身材很是高大,男人坐了下来,长腿慵懒地支着,军靴上还扣着细碎的链子,皮革擦的发亮。
雪莉陈的声音传来,她唤那人阿晋。于是周先生看着他握了一晚上的细腰,颤抖着跳跃着,带着女人家的羞涩,挨到了那男人的身旁。周君闭了闭眼,心里略微有些不适。
下一刻突变横生,子弹从里穿过窗帘玻璃,将那整面窗子都击碎了。女人的尖叫声中,周君滚了一身泥浆。他一贯是好运的,于是这是独栋的小洋房,雨后绵软的青草地。从二楼跳下除了周身泥污,他没有任何的损伤。
那子弹擦着他的脸颊而过,险些击中他。在后怕里,他的心脏因为危险而剧烈地跳动着。他从地上爬起,抬眼朝上看。那窗子已经被推开了,风灌着窗帘在那人的四周晃动着。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分明是极深极俊的,却骇得周君僵在当场,连眼睛都不敢移开,竟与那人对视了半晌。
直到雪莉陈扑到窗边,那哭腔震得周君回过神,他匆忙地抓着衣服往外跑,在穿过树林时,鬼迷心窍一般,他回头,又与那男人看了一眼。
天上毛毛的雨没停,朦胧如烟,却那么清晰,那眉眼唇鼻带着滚烫的温度,直烙在他心头。周君慌极了,身旁的音乐声停,他盯着手中的红酒,忽地坐到了地面,任由那失重的红浆洒落一身。
他认得那个人。
雍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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