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下面还写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我雕的。
姚黄在一边掌灯,看见之后笑着道:“秦姑娘雕的真好。”
折邵衣也觉得很好,当即用线勾织了一个镂空的笼子,把蛐蛐放了进去,然后放在了妆奁上。
妆奁上因有这一栩栩如生的蛐蛐儿趴着,倒是增添了许多生机。折邵衣打开窗,跟姚黄商量道:“秦姑娘是真心对我好,她送了蛐蛐来,我理应还礼。但怀楠给我的宝剑不宜直接送进宫去。”
想了想,又道:“——我见她喜欢雕刻,不如就送她一盒沈三送我的篓条。”
沈怀楠说,这种小屋子木条唤作篓条,是江南刚时兴起来的,想来秦青凤常年住在云州,离江南远得很,应该没见过。
但是宫里什么东西都有,折邵衣又怕秦青凤早在宫里见过这种的,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她踌躇起来,等沈怀楠从学堂出来,她赶紧拉着他问。
“你说,可以送吗?”
沈怀楠点头,“可以送。”
折邵衣:“但她不喜欢怎么办?”
沈怀楠:“傻丫头,你亲自描个样子,我去找人做。就做她喜欢的样式。”
折邵衣依旧犹豫:“可以吗?”
沈怀楠就教她,“这种东西看起来复杂,但是做起来简单。又是送人的,自然不用招许多人来做,也不用做出十个八个的,只做一套,快的很,做工的人也仔细,精细的打磨出来,定然是好看的。”
折邵衣就放心了,她回去画了花样子,第二天把样式给沈怀楠看,是一把宝剑和一匹马。
沈怀楠心里有数了。他拿好图纸,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为她高兴,“邵衣也有朋友了。”
因着文远侯夫人不喜欢外出——传闻是当年带着六个女儿每日出入京都各家筵席累着了,后来就一直修养着,对外只称病,剩下的三个女儿,自然也鲜少出门。
因为这,就是折珍衣也对自己的娘亲颇有微词。
不出门,遇见的人就少,姑娘们关在这文远侯后宅里,一年难见几次人。
嫡女尚且如此,何况庶女。
沈怀楠心疼邵衣,心疼她好不容易有个脾性合得来的,却又家世相差太大,送个礼还要斟酌再斟酌。
他下了学堂,也没有骑马,而是自己走着去杨柳街。他送折邵衣那一套篓条就是从那边得来的。
谁知四月初的天,就变得跟孩子脸一般,刚行至半路,就下起了雨。沈怀楠没有带伞,就去茶楼里面避雨。
他去的还早,避雨的人不多,便占了一张桌子。等后头的人进来之后,便没桌子了。
小二便领着两个男人来他这桌坐下——没别的缘由,只因沈怀楠没点茶水果子,那就要跟人分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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