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我们确实应该早做考虑,就像伯母说的,周围有太多前车之鉴,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杨启和这话说得有点意思,人家褚衿妈的原意是,困难太多,不如散了。到他这儿,话就变成,困难确实多,要吸取教训才能走得长远。
“那你想出办法了吗?”
李笑妮知道自己这么问,某种意义上就意味着妥协,她也不想妥协,她特想拆开这俩人,但自己小儿子往那一坐,心里眼里都是这个杨启和,她疼儿子,她还能怎么办?
“坦诚来说,我没有想到一个万全的办法。”
杨启和落落大方得回视着李笑妮的眼睛,“很抱歉,我改变不了社会对我们这个群体的看法,我说得大声,他们认为我恼羞成怒,我说得小声,他们认为我自知理亏,我不说话,就会轮到他们掌握话语权。”
“你既然改变不了,就没必要拉着褚衿一起趟这个浑水,大多数人的选择可能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稳妥的,跟着主流一起走,最起码不会犯大错。”
李笑妮似告诫,也似宣判,“我管不了您,但我管得了褚衿,那条路太难了,他不能走。”
“妈。”褚衿看着眼前的茶杯,刚才他的手狠狠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涟漪很深很皱,“可我已经走了,弥足深陷也好,执迷不悔也罢,我想我会一直走下去。”
“褚衿。”老妈提高音调。“你可千万别说什么执迷不悔,你太年轻了,年轻的时候犯的错,很多是需要在年老的时候偿还的,你现在能跑能跳能赚钱,自然对以后的预期很乐观,但等你连自理都费劲的时候,你就真的不怕身边没人吗?”
老妈完全在以过来人的姿态进行着居高临下的对话。
“不会没人的。”褚衿看着杨启和,“他会在。”
“谁能保证呢?”李笑妮的尾音很轻,“就算我姑且承认你们现在是……相爱的,但你们不会有孩子,新鲜感过去了,你们俩凭什么联系在一起?”
“伯母,至少就我来说,我从来没有追求过新鲜感。”杨启和从根源上回答李笑妮的问题,“追求新鲜感本质上是一件令自己痛苦的事,因为它转瞬即逝,而且变动不居。如果非要满足新鲜感,我相信最好的方式也并不是去不断得认识新的人,经历新的事,而是首先弥补自己灵魂的空虚。”
“你说得还挺有高度,可怎么说全凭一张嘴,我要是说我不信,也不算无理取闹吧。”李笑妮的视线跟杨启和在空中交汇,两个人都正容亢色,不苟言笑。
“您当然不算,您愿意向我提问,能够对我置疑,而不是直接否定我,这个做法本身就是在给我机会。”
杨启和说中了李笑妮最隐秘的心事,他甚至猜测,伯母其实特别希望自己能够说服她,她今天坐在这里,与其说是为了来见自己,不如说是来寻找一个妥协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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