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红砂看了他一眼:“你以为呢,一万三只是在酒吧打工的,待个一年两年可以,会长久待吗?你也一样,别忘了,你是从重庆跑去避风头的,至于我,我老家算是昆明,丽江只是个落脚的地方……还有罗韧,指不定他和木代结婚之后,搬去哪了……”
忽然间好生怅然,觉得“聚散随缘”这个名字,起的好伤感:既有缘去聚,干嘛又要散呢?
有风吹过来,周身凉飕飕的,炎红砂顺手就把帐篷的拉链门拉上了。
小小的空间,五个人,居然分外暖和,而这暖意,让困倦发酵般胀大。
木代偎依在罗韧怀里,正半睡半醒地打着盹,忽然听到神棍大吼:“快出来,快出来看!”
他就在帐篷外,乱蹦乱跳,木代睁开眼睛,下意识一怔——外头有流动着的光,像是投影。
她扯下拉链,手脚并用的爬钻出去,触目所及,倒吸一口凉气。
每个人都出来了,没有任何人说话,仰着头,有点无措的看向四周。
观四牌楼的正中央光芒大盛,那是终于复位的斗柄“南指”的北斗七星,强光灼的人睁不开眼,有那么一刹那,木代真的要疑心是天上北斗的星光被人间借用了。
而不知道这光穿透了什么,在周围的雾幕上,打下了一列又一列的字,巨大、肃穆、随着雾气的氤氲而颤动,像是鲜活,生命在字的背面呼之欲出。
那是一列又一列的名字,一组五个,五个人名。
依次排列,像是汉字的自然流变,有篆体、隶书、草书、楷书、行书,都是古体,从前期的古拙生硬,到后期的流畅圆润。
木代的目光落在最末的一列,第一个名字上。
梅花一赵。
——师父,你为什么叫梅花九娘呢?你在家里行九吗?
——不是,是因为从师门第一代算起,我是第九代。各代承衣钵者,都自动往后延续这数字,另加自己的字、姓或者名,再偷懒一点,像我这样,直接叫梅花九娘。
——那开山鼻祖是谁呢?
——叫梅花一赵,这要上溯到明代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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