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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乾元少见,哪里是这么好得的。十几年后的陈金鑫仍然成了一个遍地都是的中庸。此愿不成,他便一心想完成母亲的又一个遗愿——做官。

商人看着风光,实际上是个贵族们眼里的下贱人、奸诈小人、不正经人,数百年前连丝绸衣服都穿不上街。陈金鑫他虽然住着宅院,拥着贤妻,年轻时甚至尝过坤泽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但他最想的,还是做官。

也许是他勤勤恳恳积善的缘故,今年八月,官运总算降到了他头上。

“那小子不过十七八岁,看上去老实得不得了。”陈金鑫道,“他爹娘是小有名气的大夫,这回不知怎的在时疫里都死了。我见着他可怜,就帮了一把。过了两天,他拿着本书到我这儿来,说从爹娘遗物里找到的,指不准能治时疫的遗症,说我立了这样大的功劳,一定能有大官做。”

“我原先还想,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但有个胆子大的病人瞒着我试了试,不仅没出什么差错,效果还好得很,恰逢官府的人又来同我商量给我个官职的事儿,我就……就把那书里的功法教了出去。”

唐寻文皱了皱眉:“您能把那本书给我们看看吗?”

“……没了。”陈金鑫懊恼地摇摇头,“没了,被人抢走了。那人不光抢走了书,还同我说,书里的都是寻常人练不得的邪功,若是身体差些的人练了,便活不了几日。我一开始还不信,谁知过两天,那几个老人……就死了。那个给我书的小子,也逃走了。”

“我站在那些老人的灵堂里,一句话也不敢说,但我总觉得旁人在看我,有人知道了这个大名鼎鼎的好人陈金鑫就是杀人元凶。又过了几天,扬州又无故死了个小孩,紧接着是个刚生完孩子的妇人。从那以后我每日惴惴不安,一听到脚步声,便吓得魂不守舍,晚上也不敢合眼,生怕有魂魄来找我索命……”

唐寻文道:“所以你病了。”

“……大病了一场。”陈金鑫将脸埋进手心里,“病得不省人事,差点没死在病榻上……我怎么就没死在病榻上?昨日那个偷书贼又来了,说我为一己私欲闯下大祸,搅得武林混乱不堪,迟早有更多人死在这上头。她叫我不如以死谢罪,一了百了……”

钟晚渐渐捋出了点头绪,心想:“震艮本为昆仑保管,无论如何,也不该在两个小大夫的遗物里。想来那少年一定大有问题。不仅如此,那偷书贼也对震艮本清楚得很,想必又是一方觊觎《生死八转经》的势力。两者相斗,却无意间将陈金鑫和扬州百姓牵扯了进去,真是作孽。”

虽说如此,他也暂时分不清这两方是敌是友,转头看看唐寻文和沈沉,也个个眉头紧锁,神色肃穆,只有沈沅坐到陈金鑫身边,手忙脚乱地出言宽慰,似乎生怕他再动轻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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