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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月说的是谢灵玄还是谢子诀,也不知道汐月指的是全哥儿的死,还是今早书房之事。
“其实温小公子过继到这户乡下人家后,公子每隔三日都会叫奴婢去探望,每每都是带着衣食和钱财的。温小公子到后面病得太重,实在回天乏术,否则公子不会坐视不理的。”
温初弦低低嗤了声。
她冰眸依旧冷淡,似乎根本没被汐月的话所打动。
“他既然巴巴做了这么多好事,怎么不跟我说,叫我也感动感动?”
“公子怕您生气吧,”
汐月说,“……也有可能公子近来又是走公差,又是改造书房的,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温初弦盯着全哥儿的坟,汐月把谢灵玄和谢子诀弄混了,她却不会,谢灵玄欠她的每一笔账她都记得很清楚。
恨只恨,谢灵玄死得太容易了。
就那么掉入河中溺死,着实不解气。她就应该把他绑起来,千刀万剐,把他的骨髓都放干……却也不能抵过他害全哥儿的罪孽。
半晌一阵冷风吹过,将柴火给吹灭了。温初弦叫汐月再去远处找些干柴火来,自己则看向临近的一个无名的小坟包。
她似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慑住,鬼使神差地朝那坟包走去。随手捡起旁边一根粗树枝,用指甲划开树枝的皮,刻出了歪歪扭扭、断断续续的谢灵玄三字,随即插在了坟包上。
做完这一切,她自己都被吓一跳,惊悚得连连后退。
她这是在做什么,给谢灵玄立冢吗?
当着全哥儿的面,她怎么能给谢灵玄立冢,叫全哥儿如何瞑目?
而且谢灵玄是玄哥哥的名字,并非那人的真名。她这般把谢灵玄三字刻在树枝上当墓碑,岂不是咒玄哥哥死吗?
毛骨悚然。
可能她的神志真的出问题了。
温初弦一阵自厌,将那树枝从土包上拔下来丢在地上,践踏了好几脚,又发疯似地把小土包给碾平了。
一泓冰冷幽凉的泪,从她眼瞳正中滴落而下。
像是在哭她自己,却更像是为谢灵玄流的。
汐月找了干柴火回来,见温初弦失魂落魄地伫立在土包边,满地都是散乱的脚印,略略惊诧。
“夫人……”
温初弦落寞地说,“回府。”
“回府?”
才刚找了柴火来,夫人就不烧了?
可温初弦已绝然离去了,冒着雨,汐月丢下柴火,急忙跟了过去。
一个还未成型的衣冠冢,就荒凉而糟乱地丢在荒山野林中。
……
恰逢春天,枯柳萌芽。
漫山遍野缥缈着空灵之气,凄清的云雾,时隐时现。
刻有谢灵玄三字的树枝躺在地上,被雨水濯洗,泥淖即将将它掩埋掉。
一只干净白皙的手,把它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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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赐给谢子诀的御医来了,专门来医治他的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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