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自然谅解。只是妹妹从前与我也有婚约,即便退婚,也该提前知会我一声。好聚好散,事情也有个结尾。似这般忽然对旁人投怀送抱,还叫我乍然撞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真继承了母志,朝三暮四脚踏两只船呢。”
温初弦一颤,脸色白了几丝,“母亲和长公主交换了退婚书,我以为你都知道。”
谢灵玄阖眼摇摇头,“我确实不知道。”
他眉眼第一次这般黯淡,流露有细不可留恋和遗憾。
淡白的手指扬起来,怀有几分温柔,竟欲当着人拂一拂温初弦的脸蛋。好言好语地跟她说,“……那日咱们在蚁舟上一叙之后,我亦盼着,和弦妹妹共度余生来着。”
温初弦却躲开了。
“那世兄此刻知了。没有提前知会你是我的过错,不过婚已退了,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世兄了,咱们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谢灵玄被-干巴巴地拒在那里,静默了片刻,却又笑了。
他收回手去,沉沉问,“照弦妹妹这么说,是决意要嫁给张夕了?”
温初弦被他审视,喉咙卡得难受。
她吐出一个字,“是。”
谢灵玄幽然说,“弦妹妹小时候脾气是柔的,教你什么话你都肯听。如今却有了自己的主意,学会独当一面了。”
温初弦揣摩他话里若有所指的意味,再看他充满凉意的目光,雪霜般的神色,暗自心惊。
“那玄哥哥到底想怎样?”
他亦庄亦谐地提议,“不如妹妹把那商人的婚事退了。”
温初弦僵了。
宴席上觥筹交错,敬酒之声时时涌来,端是热闹非凡。两人身处喧哗之中,却宛如被隔绝一般,瞳孔中只折射彼此。
她定定神,摇头说,“不可能。”
颤了颤肩膀,脆弱而坚韧。又说,“玄哥哥从前对初弦弃如敝屣,虽绝情,却也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如今却顾左右而言他,吃回头草,传出去未免叫人耻笑。”
谢灵玄施施然挑了下长眉,悄声说,“弦妹妹的心思还真是难猜,从前费尽心机追逐于我,弄得流言满天飞,转头却琵琶另抱,无情无义地退婚。妹妹这是把人玩弄到手了,就随手丢掉,选下一个目标么?”
温初弦秀雅柔弱的红唇死死抿着,细汗涌出。
谢灵玄弹了下她嫩白的鹅蛋脸,雪上加霜,“弦妹妹如此喜新厌旧……不知张家公子日后可也是这般下场?”
温初弦斜眼冷冷,忍不住反驳说,“谢灵玄。你这是在逼我么?”
谢灵玄道,“我怎生会逼你,我哪字不是与弦妹妹和颜悦色地说的。”
“你到底图什么?”
谢灵玄掐了下她桃腮,轻浪地说,“光图妹妹这副好颜色,还不够么?”
温初弦黯然地打掉他的手。
她唇角忽然翘起来,靠近一步,淡声说,“谢灵玄,你不要太过分。”
“你真的觉得,你偷天换日,鸠占鹊巢,伪装他人的事没人看破吗。你非要逼我去长公主面前,把你做了什么都说出来吗?”
这几句话,说得极低极低,直达耳蜗。
温初弦说完便与他拉开距离,漠然瞧他的反应。
谢灵玄闻此,略略怔了怔,随即释然一笑。
“我只是随口一提,弦妹妹说这样重的话做什么。”
温初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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