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犹豫了下,点头同意,让两人去隔壁,他带着士兵守在门口。
房间有套简单的桌椅,魏问训太忙的时候不去后院吃饭,就在前天,县令夫人还送来了煲的汤。
熟悉的环境,却恍如隔世。
魏问训想到什么,恢复了点精气神,低低道:“夫人,咱儿子呢?”
县令夫人翻个白眼:“你这当爹的真行,现在才想起来问,放心吧,安全的很,回我娘家了,带着咱们的全部家当。”
“那就好,那就好。”魏问训喃喃点头,忽然又苦笑,“你娘俩呀,我真成了个外人。”
他什么都不知道。
县令夫人骄傲挺胸:“儿子和娘近怎么了,我生的,我养的。”
如果没有洋人在屋外传来的轻微声音,这会是个让人感兴趣且愉快的话题。
留给两人的时间不多。
魏问训看看屋外,用只有两人的声音郑重道:“夫人,你莫要劝,我的意思.......”
“我为什么要劝?你怎么知道我要劝?”县令夫人不客气打断,她目光温柔一寸寸打量眼前有了皱纹的脸,“你如果顺从,那就不是我杨金花爱的男人,为了我顺从,百年后,我没脸见公婆,老爷,几十年夫妻,你还是不了解我啊。”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魏问训笑笑,彼此太了解,瞒不过,直接说自己打算,“我假意顺从,让他们答应放你走,金花,这个时候了,别跟我犟,听我的,儿子还未成亲,需要你,我死,看你们娘俩活着,才会安心。”
人性的自私并非都是坏的。
县令夫人杨金花自私,逼儿子离开,魏问训同样如此。
皇帝即使逃了,国还在,家园还在,他的使命也还在。
可家人是他的命。
“你安排的真好。”杨金花一点都不意外,她轻轻闭上眼,“老爷啊,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人之将死,什么礼义廉耻不重要了,魏问训第一次非寝室做出亲热的动作,他把人揽住:“听话。”
魏问训古板,但不是傻瓜,他也有绝招。
十多年相处,夫人总埋怨他不懂风情,少有主动抱她,亲她,好话也不会说几句,正因为少,偶尔他说一句,主动抱一下,夫人立刻温顺的像只猫儿,说啥听啥。
“老爷,我做不到,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杨金花满足叹口气,恋恋不舍挣脱开,从衣袖掏出两个纸包。
她是个喜欢有事早早打算的性子,送走儿子恰好路过药铺,买了两包□□,万一不行,至少能死的痛快。
没想到立刻就用上了。
魏问训常年判案,那味道再熟悉不够,手控制不住发抖。
“洋人耐心有限,我就是你的软肋,不定使出什么畜生办法。”杨金花轻声分析,“再说了,老爷,你想的太简单,洋人也不是傻子,即使你答应,真会同意放我走?或者表面上让我走,回头悄悄把我抓回来,你顺从还好,万一察觉是个骗局,到时候恐怕想死都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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