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重华还是觉得,他这回答有些反常。
“就刚才的魔尊晏昀。”他柔声提醒,深褐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极少出剑,当时的情形也不适合出剑。”
晏昀并未出手,他若想阻止对方上前,出言劝阻即可。先礼后兵的道理,作为执掌戒律堂的他理应最清楚才是。
“师兄并不是怪你。”重华想到这怕他误会,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你的行为有些反常,旁人或许看不出,但我毕竟是你师兄。”
他这话说得极为诚恳,面前的人终于缓缓放下卷轴,默然片刻后抬眸看向他。
“我不认识他。”迟渊淡然开口,在重华疑惑的眼神中自嘲的笑了笑。那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还要疏离的冷漠:
“又或许是认识的,只是我忘了。”
他说完便起身往殿外走,重华还在纠结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再抬眼人已近殿门。
“师弟要去哪儿?”他忙喊道。
“寒泉殿。”迟渊在门前顿住脚,微微偏头:“师兄忙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啊?哦...”重华茫然答道,低头抿了口茶,若有所思的离开了玉殊台。
夜色渐深,玉殊台最里面的寒泉殿内,迟渊斜靠在石壁上,紧实的腰腹在水下若隐若现。
他习惯在泡寒泉的时候放空大脑,只是现在,无论他如何静心,那个人的模样依然会出现在脑海里。大会上的,三百年前的,熟悉的身影彼此交错,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
因为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亦是他唯一动心过的人。
可惜他的满腔欢喜在那人眼里不过是个笑话,换来的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抛弃,他失落过,难受过,甚至于恨过,到最后爱与恨同时化为尘埃烟消云散,他终于得以解脱。
所以在天劫大会上再见那人时,他便下定决心装作不认识。那个少年阿渊在他心里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是灵渊山的明无仙尊,心里也只会有天下苍生。
脑海里终于没了那人的身影,迟渊睁开微闭的双眼准备再泡会儿,却在这瞬间察觉到有人闯入玉殊台。
玉殊台的布置其实很简单,晏昀很快便找到了迟渊的寝殿。洛衣猜测他现在身份不同往日,又当着各仙门的面,有所顾虑才会说不认识自己。
他觉得很有道理,这才想着夜闯玉殊台,反正自己有山河图,去哪都很方便。
寝殿里亮着烛火却没人,晏昀四处看了看,索性靠坐在窗台上等。他能感觉到迟渊就在附近,以他的功力很快就会察觉自己闯了进来,根本用不着他去找。
事实也的确如此,晏昀刚坐下,那厢殿门就被打开了。迟渊目光几乎瞬间锁定他,含霜的眼眸直直的看过来,身上的白衣略显松垮,脖颈间的水珠沿着锁骨往下....
这是刚洗沐完就赶过来了?晏昀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顺便往嘴里送了颗葡萄。
他家阿渊果然长大了!
“是你。”迟渊缓缓上前,无视他打量的目光,言语冰冷:“魔尊来我这做什么?”
这是还在怪自己没有告诉他身份么?晏昀兀自笑了笑,翻身跳下窗:“阿渊,你听我.....”
“我说过,你认错人了。”
这话比天劫大会上说得重很多,迟渊也没想到自己刚静下心来不去想他,下一刻这人便又出现在了眼前,仍然是那副随心所欲的模样。
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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