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还带着我给他的耳麦。”祈秋咬了咬指节,飞快思考,“声音,他可以听到啾啾的声音。”
耳麦本是为了刻意让许渊把祈秋两个马甲区分开才买来的。被系统暂时封锁记忆的许渊或许不会察觉到傀儡的问题,但祈秋不确定恢复记忆和见识的许渊能不能注意到。
她做戏向来做全套,后手越多越仔细,补救的空间越多越容易。
如果是啾啾,现在会对许渊说什么呢?
“我害怕。”
许渊耳畔突然响起含着哭腔的女声。
惊慌的、无措的,怕得连喘气都吞下喉咙,捂住嘴的指缝被止不停的泪水打湿,压抑的呼吸。
贴在许渊耳边,极近极近的地方响起。
斗技场天崩地裂,碎石从天花板砸落,大理石地板凹陷,浓烟与灰尘肆意飞舞。原本坐满了人的观众席上只剩惊恐逃命中被推攘在地爬也要拼命爬出去的逃命者,有人的腿压在巨石下,一声声哭喊。
碎石如雨噼里啪啦砸落,说着害怕的女生一定没有独自跑出场外逃命的能力。
从天而降的小石块会砸破她的额头,飞溅的灰尘会迷痛她的眼睛,她跌跌撞撞走过曲折的台阶,膝盖重重摔在地上,摔出淤青,磕破皮血,脚踝扭伤红肿,疼得她眉眼皱起,低低呻.吟。
她又痛又怕,双手撑在地上一点点挪动身体,白皙的掌心被沙砾划出细长的伤痕,满心恐惧躲在观众席的座椅背后。
谁来救救她?谁来帮帮她?
没有人。
一直陪在她身边,要求她依赖他的那个人,正在比赛台上肆意破坏。每颗砸在她肩上的石子、每粒划破她掌心的沙子,都是许渊的杰作。
她好像说了许多阻止他的话,许渊听不清。赤红污染了他的视野,连带听力也只剩模糊的空茫,周围的嘈杂让他心中涌起的暴虐愈发肆无忌惮。
想要破坏,想要撕咬,渴望的猎物终于落进掌心,猩红的斗篷吸引他的心神,许渊难以移开视线。
耳麦里的声音好碍事,是谁,为什么要来打搅他的游戏时间?
令许渊兴奋的对手始终不发一言,沉默地一次次挡下他的攻击,面容藏匿在阴影中。
“……停手吧,这里已经——”
充满痛楚的声音,带着短促的吸气声,许渊一边觉得麻烦想把耳麦摘下在脚底踩烂,一边又喜欢贴在耳畔边轻软的声音,尤其是将哭未哭的尾音,很好听。
“我害怕。”
压在舌尖的哭腔终是忍不住吐露,声音发颤。
许渊眼前除了红色什么也看不到,但莫名的,他脑海中模糊的身影一下变得清晰。
乌发白裙的女生跌坐在地上,晶莹的泪珠顺着漂亮的黑瞳滑落,她抱着磕出血的膝盖,肩头细细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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