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字不离大义,仿佛公允到让人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身为正主的姜大人属实是懵了。
你女儿还在妃位上等着呢,你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拆台呢?
懵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曲府的人站在后头,心思斗转。赵家此举...
有诈,定然有诈!
而那早早被安排好的官员见此情景,知道终该是用自己的时候了。他哆哆嗦嗦地从袖口拿出写好的奏章,一咬牙,闭着眼跪了出去。“臣...”
“曲家上下亦是如此,求圣上迎姜氏女入宫,册以后位。”一紫衣官员屈身而跪,扬声言道。
刚要开口背词的小官:“!”
曲大人,这形势不对啊,您不是说让我趁乱奏请淑妃娘娘为后的吗?
他愣在那,看着手里已写好的奏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直到齐齐的请铱誮命声从四方传来,被浪潮席卷着的人也只好垂首一叩,嘴上说着与众人相同的话。
四妃之中,两方表态,一妃缠绵病榻,无力相争。
大势所趋,结果已定。
久浸官场之人在趋利避害一途上,都是聪明的。
未呈的奏章砸在地上,掩在人群中,再也瞧不见了。
帝王端坐于高座之上,旒珠垂下,叫人辨不明他眸中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众臣才又听得一声:
“退朝。”
萧祈俯着身跪在那,掌心痛意绵延,却再难压制心绪。
他低下眸,一点点敛去了瞳孔里那险些藏不住的暴虐。
鲜血不期然滴落,刺目的很。
半柱香后,重新站起的朝臣们相继退去。赵惑立于前处,望着那方空荡的皇座,余光悄无声息地从大皇子身上滑过。
他笑了笑,不疾不徐地朝姜淮道了声恭贺,然后才在曲氏警惕的目光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向殿外走了去。
只是在宫城的甬道上,不小心撞上了个马虎莽撞的小太监。
姜大人听着耳边数不清的贺词,与原先的亲家遥遥对望一眼,方神思涣散地踏出了这金銮殿中。
他步履虚浮,像是被抽去丝线的木偶。
明明未曾定下,可姜淮不知为何,心中蓦地生出种直觉来。
眼下只是昙花一现。
他女儿已是掌中物,翁中兔,再也逃不掉了。
萧祈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闭了闭眼,紧接着不着痕迹地走向一方。
他对着那两鬓生白、仿佛年迈许多的傅大人,低低唤了一声:
“先生。”
那最后一根弦,终究是断了。
日光落下,一面向暗,一面向阳,某位心力交瘁的老父亲回了府,却是少有地进了小姑娘的院里。
“岁岁...”
正低头磨着什么人儿闻声抬起眸,软软回他道:“爹爹?”
怎么看着很是难受的模样?
她蹙了蹙眉,正想问些什么呢,旁边和她坐在一处的虞氏看着自家夫君的样子,再联想起不久前听得的流言,心下明了泰半。
果不其然...
在听完姜大人气弱且极具个人情感的讲述后,虞舒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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