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皇帝的丧仪依照旧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之后即可除服,如今二十七日已过,民间音乐嫁娶各不相关,是以长安城很快便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只是因今日风太大,两侧夹道上出入城门的人烟稀少,一路走来许多路人都是脚步匆匆,头也不抬地往家中走去。
马车中,沈漪漪刚挑开棉帘,便觉一股冷风吹进来,卷起地上的落叶“嘎吱”作响。
安安的小手扒着窗沿,大眼睛滴溜溜地往外面瞅着,稀罕地挪不开眼。
沈漪漪把安安抱回来,放下棉帘,安安不情愿地哼唧着去够那道棉帘,还想往外面看。
崔夫人用拨浪鼓哄安安,很快安安的注意力便又到了拨浪鼓上,乖乖地由阿娘抱着。
快要进城了,沈漪漪看着女儿,内心却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走了没一会儿,马车突然一停,纪乾匆忙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
沈漪漪一边问,一边防止安安再去扒车窗,好奇地将棉帘拉了一小截。
这时,一个骑马的高大身影在马车前一晃而过。
沈漪漪将棉帘全部拉开,果然对上车外魏玹含笑的俊脸。
“你怎么出城了?”她又惊又喜,莹润的杏眸都焕发了光彩。
隔着马车,魏玹伸出滚烫的大掌摸了摸她冻得红彤彤的小脸,怜惜地道:“瘦了些,想赶快来见你和女儿,”说着看向车里,对崔夫人点头致意,又问:“安安呢?”
安安像只毛毛虫正费力地从母亲的胸口钻出来,一抬眼却看见一个“陌生人”,顿时吓得扭过了头去抱住阿娘的脖子,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沈漪漪有些好笑,揉揉女儿的小脑袋道:“三个多月没见,安安都不认识你了。”
只能回去再培养感情了,魏玹怕漪漪和女儿吹风冷着,将棉帘放了下去,叮嘱道:“别出来了,回宫再说。”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车队到达东宫。
崔夫人将安安包严实了,随着沈漪漪下了车,后面还有一辆马车,里面坐着崔桓玉,崔桓玉过来扶着崔夫人下车。
这一路走了一个多月,路上除了魏玹离开前留下的两队侍卫,便是崔桓玉一路照拂着,如今到了东宫,崔桓玉也该离开了。
“姨母,表哥,住几日再走吧!”漪漪不舍得,拉着崔夫人。
崔夫人就有些犹豫,她也舍不得漪漪和安安,从出生开始安安就是她和孩子她娘一起照看着,她是真把安安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
“既然漪漪都这么说了,便让崔君过几日来接您。”魏玹说完,看了吉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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