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如月惊怒:“你敢威胁本宫,真与你那主子一个德性!”
春梨不改颜色:“臣妾是怕娘娘将来后悔,陛下此前遭遇诸多凶险,荥阳君都能成功救驾。陛下也说她是福星,就请娘娘再信她一次吧!”
她想磕头,被肚子挡着弯不下腰,仍努力挣扎。
冯如月心软了,说:“你别伤了龙种,本宫答应便是。”
春梨欣喜,忙提醒:“辛万青此人不可靠,请娘娘务必瞒着她。”
冯如月走到床前看了看朱昀曦,伸手摸摸他的脸,触手发凉,是气血枯竭之兆。如无好转,至多再撑个四五日。
她心如刀割,惶恐中也将希望寄予柳竹秋,转身走出东暖阁。
辛万青迎上来,问:“娘娘这是去哪儿?”
冯如月说:“本宫被僖妃气得心肝疼,身子实难支撑,得回长春宫休息片刻。”
辛万青忙问:“那陛下的药还有那些御医……”
“僖妃虽言语过激,但说的话也有些道理。是药三分毒,陛下吃了太久的汤药,既不见效先停个半日看看反应。”
“娘娘这万万使不得呀!停了药,陛下的病情势必恶化,出了差错谁来担待?”
“本宫自会担待。”
冯如月毕竟不是无知蠢妇,懂得变通。丈夫已经病成这样了,假如春梨的推测是正确的,断药试验一番方是救人之道。
辛万青不敢颉颃,改口进言:“奴才听说陛下南巡时将‘皇帝行宝’交僖妃娘娘保管,还请您让她尽快交出来,下诏时要用的。”
冯如月猛瞥他一眼:“你就这么盼着陛下死?”
辛万青慌忙跪下,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两巴掌。
“奴才该死!立刻打烂这张臭嘴,再不敢胡说了!”
冯如月看出他对朱昀曦没真心,更倾向相信春梨的话,领着侍从火速回到长春宫,悄悄吩咐心腹侍女玉竹:“马上去叫你那个对食陆君越接荥阳君入宫,一个时辰内必须往返。”
玉竹背着皇后和宦官结对食,冷不防被戳穿,吓得失魂跪倒。
冯如月说:“我平日虽不大操心,但你这点事还是瞒不过我的。那小越子人还不坏,我纵着你们就是想有朝一日用得着他。你快去,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可是辛万青的人封锁了宫门,以什么理由出去呢?”
“把我的令牌交给他,就说奉我的命令去给我娘家送信。还有,叫他见到荥阳君以后都听她调度。”
玉竹赶紧去了,冯如月让人将寝殿里的漏壶设置成一个时辰,开始忐忑的等待。
柳竹秋这一天半也过得揪心扒肝,下午璎儿让她陪玩解九连环,她花一小半心思教女儿解环,另外一大半用于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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