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晴朗,狭窄的街道吹来清凉的山风,苏云司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打开车门上了副驾,拉出安全带正要系紧,一偏头却恰好撞上孟南沉沉的目光。
苏云司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凑上去亲了亲他抿紧的唇,“叔叔,出发。”
很轻很浅的一个吻,孟南哼了一声,不太满意,心情却抑制不住地好了起来,油门一踩,曲折绵延的公路上连车速都变得轻快。
车载音乐播放起一首经典的情歌,大概流行于孟南出生那个年代,三十年久唱不衰。
动听的旋律时而悠扬时而欢畅,顺着节拍轻声哼唱,孟南轻松操控着方向盘,从海拔两千米的山腰绕着盘旋公路开到了海拔四千米的停车点。
车上氧气浓度高,一下车难免缺氧。两人在景区入口的长椅边坐了一会儿,喝了点牛奶,吃了一盒红豆派和巧克力棒。
孟南常年健身,长期进行无氧甚至阻氧运动,心肺功能很好,很快就适应了四千多米海拔的缺氧环境,反而是苏云司有点难受,一直靠在孟南肩上小口小口地呼吸。
刚刚的山路开上来,驾驶座上的人没晕,副驾上的人却早就被甩晕了,晕车加上高反,苏云司脸都白了,一句话都不想说。
孟南心疼不已,从登山包里拿出氧气瓶让他吸,“宝贝再适应一下,如果实在难受我们就不进景区了,我带你去其他低海拔的地方玩儿。”
苏云司乖乖地嗯了一声,抬眼看了看层叠苍翠后积雪皑皑的山峰,告示牌上标注着景区内部的路线,有草甸,有牛场,有冰碛湖,还有那对夫妻心心念念的长青雪山。
这里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客流量,很大一部分依托着这个民族一个古老的传说。他们相信长青雪山之巅有着掌管轮回姻缘的神使,在那里接吻的爱人会得到神使的庇佑,来世依然能够白头偕老。
苏云司枕在孟南肩上,不知怎的,竟然慢慢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场雪,松柏全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绒衣,山崖上松鼠和雪雉蹦蹦跳跳,寒风吹来,山间雪雾肆虐。
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发现自己也只能蹦起来,四条腿,白雪一样的爪子,梅花一样的粉色肉垫。
他是只雪兔。
暴雪天气,小动物都忙着钻洞回家,吃着一年蓄积起来的粮食,享受地下的温暖和安全。可他没有家,他不知道该回到哪儿去,只能找一块大岩石挡风,以免被吹到悬崖下面去。
寒风凛冽,他紧紧地扒住岩石,却不小心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一只矫健凶猛的成年雪豹走过来,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爪印,它的右眼在狩猎中受了伤,长长的抓痕贯穿了整只眼睛,长长的豹尾垂在身后,粗壮有力的尾巴尖翘起来。
苏云司缩紧自己,闭上眼睛,祈祷自己的毛发能和雪地融为一体。
那雪豹却只是走过来,慢慢俯身,用毛茸茸的前爪拨了他一下,轻而易举地把他给叼走了。
“呃……”苏云司猛地从孟南肩上惊醒,下意识抓住孟南的手,转头一望,却觉得这双琥珀色的眼睛无比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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