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亦如的问题不言而喻是否定的,时间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在言家只剩下这个破旧的房子,一个老头,还有一个死人了。
“我不想继承家族事业,更不想跟不明不白的东西联姻,所以十八岁的时候,我找校舍里的朋友帮忙,他爸爸是个船长,他帮我在舱室里找了个地方,趁放假的空子,我在那里躲好,等到船收锚启航,他爸爸发现我也来不及了。”
“作为一个人类来说,你这么做挺勇敢的。”
“应该说是愚蠢吧。”
言亦如露出痛苦之色:“我低估了邪神的劣性,它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家族里任何一个‘实验体’?我们既然跟它做了交易,它让言家享受财富和权力,但是言家的每个人都是它的奴隶。”
“你没能乘船逃走吗?”
“没有,我们才驶出码头就变天了,顺风变成狂风,海面也刮起惊涛,那种浪我从来没见过,像海水做成的悬崖,我们这种大型双桅帆船也经受不了,很快就被拍散架了。”
言亦如诉说着这些回忆,身上咸涩的海水气味越发浓郁,光是闻着他,就能嗅出他临死时的极度恐惧。
唐苏蹭着他,一言不发,身上的甜味慢慢环绕言亦如,像保护罩一样将言亦如裹了起来。
“我很庆幸船上的人都活下来了,因为离码头不远,船上的水手和大副经验也很丰富,他们把自己用绳子固定在甲板上,这样就不会被刮进海里,掉进这样的海水里面,基本上是死路一条。”
“码头的工人也及时施救,所以他们得以幸免于难。”
“但是没有救到你?”
“嗯,种情况之下,只能顾及自己,我没有经验,当然就掉进海里了。”
言亦如顿了顿,沉声道:“而且,我觉得我不可能侥幸活下来,很明显,这是邪神的报复。”
“你怎么知道船上的人都幸存下来了?你当时应该已经溺亡了,没法看到别人的情况吧。”
“是没有看到,所以我死掉以后,身体里还留存着意识,一大半都在后悔,我以为害死了一船的人,不过等我用死人的身体上了岸,就先去拜访了我朋友住的地方,那里变化很大,但是通过姓氏判断,应该住着我朋友的后代,时间过太久了,我对他们而言是不速之客,所以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去了市立图书馆,在资料室翻阅那里收藏的旧报纸,再加上网络搜索引擎,大概就能拼凑出当时的新闻。”
没想到言亦如“活”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查找很多很多年前那艘船上的人有没有活下来,这让唐苏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苏看着言亦如这张虽然很帅,但是过于阴森的脸,死掉的身体里居然有一颗赤子之心,唐苏见过很多恶劣的人,满肚子都是坏水,可是好人也可以善意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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