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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沁、沁沁不怕啊……”
“嗯。”楚沁想尽量把力气留给生孩子,便只应了一个字,心里倒是真的不怕。
然而裴砚见她不说话却愈发无措, 想了想,强定心神道:“我我我……我给你讲个笑话?”
郭大娘子:“……”
产婆:“……”
楚沁噗地一声笑出来, 顿时搐得小腹一阵一阵疼, 继而一把推在裴砚脸上:“你还是离远些吧。”
裴砚懵了一瞬, 产婆哭笑不得:“娘子现下哪里听得了笑话?公子莫要捣乱了!”
就这样, 裴砚一时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哪儿了,只是自己心底越怕就觉得楚沁肯定更怕,开始一圈圈地在屋里踱起了步。
郭大娘子当然也紧张,但因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冷静地坐在茶榻上等。
眼瞧裴砚在面前这么转,郭大娘子很快就受不了了:“你坐下,我看着晕!”
“……”裴砚这才不得不落座,可这么坐着,心里就更慌了。
郭大娘子好笑地斜眼睇着他,也不知该怎么宽慰,就示意清秋给他上了盏茶。
可他只顾盯着楚沁那边,放在手边的茶水根本顾不上喝。
郭大娘子无奈,又拿了块点心递给他。这回他倒是亲手接了过去,但心不在焉的也没吃,郭大娘子就眼瞧着那块点心被他无知无觉地捏碎了。
“裴砚!”郭大娘子皱着眉唤了他一声。
裴砚怔忪地回过头,她扫了眼地上的点心渣:“这是干什么,是沁儿生孩子还是你生孩子?”
“……娘。”裴砚如鲠在喉,双手一攥,才发现自己手已冰凉。
在得知楚沁有孕的这大半载里,他多数时候都是高兴期待的,偶有几分不安,也是担心自己当不了一个好父亲。
可现下她躺在床上艰难地生着孩子,一股埋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却忽而翻涌起来——他变得突然不能忽视,自己的生母是因为难产离世的。
他从未见过生母的面,按理说对生母也没有多少感情。可在这么多年里,他总归还是想过,若生母还在,他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些。诚然胡大娘子或许会看他更不顺眼,但在他需要长辈关照的那些时刻,便也有个人能守在他身边了。
而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人,是沁沁。
他根本不敢想沁沁万一没了,往后的时日他该怎么办。
裴砚脑海中乱成一团,忽有一刹,他脑海中莫名划过一个闪念——定国公府的黄大夫,比他们自己请的大夫要好。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魔咒击在他心里,他怔了怔,就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丢了魂似的地往外走。
“……裴砚?!”郭大娘子一愣,楚沁也一愣。
数丈外,比裴砚晚了两刻出宫的王宇刚迈进大门,就见一道人影疾步而出。他慌忙闪身避开,眼见那道人影翻身上马才不禁一愕:“公子?!”
“去正院守着!”裴砚扔下一句话就策马而去,烟尘在他身后席卷,王宇只道出了什么大事,赶忙往正院里冲,进了院门就一把拽住院子里的小厮,喝问:“楚娘子怎么了?”
“没事啊……”小厮一头雾水,王宇眉心紧蹙:“那公子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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