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府里新得了几套首饰,一会儿你们两个都来挑挑。”胡大娘子刻意提高声音,盖过了于氏的话。于氏只得住口,不敢再说。
与此同时,王宇步履匆匆地赶到了学塾。
课堂里,裴砚正被先生叫起来背书,眼见王宇的人影晃过门口,他眼底一颤,当即一揖:“我院子里有些事,得回去一趟,老师恕罪!”
说罢不等先生发话,转身就走了。
“哎你……”教书的曹先生显而易见地一愣,但不及他反应过来,裴砚已经出去了,屋里唯余几个和他一样目瞪口呆的学生。
裴砚走出课堂也没停,风一般地从王宇跟前掠过,王宇急忙跟上,听到他问:“如何了?”
王宇道:“如公子所料,端方阁那边果然咽不下这口气,一瞧就是要拿咱们娘子开刀。”
“呵。”裴砚喉中发出一声冷笑。
他太清楚他这个嫡母了,她素日以端庄大方示人,私底下磋磨人的小手段却很多。
早些日子他没为楚沁上过什么心,是因为觉得胡大娘子不过是看他不顺眼,没必要欺负刚过门的儿媳,昨日楚沁所言却让他知道,他想得太简单了。
这样的事他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在他心里,胡大娘子刻薄他,他可以忍,因为他的生母确实德行有亏,难免让胡大娘子心里存怨,这是他身为儿子应该还的债。
但是欺负到他家人的头上,那不行。
裴砚一路走得很急,学塾在裴府的最东侧,到胡大娘子的端方阁本有近两刻的距离,他不到一刻就走到了。
离院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他人未到声先近:“楚沁!”
说话间迈过门槛,他一看楚沁跪在廊下,火气顿时更甚。
坐在堂屋里的婆媳三人闻声俱是神情一滞,不约而同地望向院中。裴砚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楚沁身边,伸手就扶她:“起来!”他沉声。
“……”楚沁边起身边望他,“你怎么来了?”
裴砚神色淡淡,这才道:“我有本书找不见了,有没有落在你房里?”
“你哪往……”楚沁想说“你哪往我屋里放过书”,说到一半被他眸光一划,蓦然回神,“哦……你昨晚看的那本?没拿走么?”
“早上走得急,忘记了。”裴砚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颔首一笑,“带我回去找找。”说罢他语中一顿,这才望向屋里,先看了看于氏与苗氏,最后目光停在胡大娘子面上。
“同样是来向母亲问安,怎的两位嫂嫂都坐着,就我家娘子跪在外面?”他问得一字一顿。
楚沁清晰地感觉到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胡大娘子的脸色一分分发白,眼中却几乎冒出火来,隔着一方堂屋,她咬着牙关与裴砚对视,眸中的恨意直让一旁的苗氏都看得怕了。
苗氏站起身,局促地笑道:“三弟消消气,实是……实是弟妹到得迟了,母亲不得不教一教她规矩。”
“到得迟了?”裴砚睃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地摸出怀表打开,旋而轻笑,“这不是才刚过六点半?不知我家娘子迟了多久?”
苗氏不料他会这样不给面子,蓦然噎声。裴砚不再理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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