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是不是故意逗岳母还有岳父?”黎周周问。
顾兆嗯了声,可怜巴巴看老婆,“周周你该不会生气我这么做吧?”
“没有。”黎周周急忙说,他才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生相公的气,否认了还不行,又解释说:“我没生气,就是你爹阿娘是不是对你不好?”
所以相公才这么干。
黎周周从小没阿爹,被欺负了只能往肚子里咽,他想着相公还有个后娘,日子一定也不好过,他是心疼相公。
“也没对我不好。”顾兆手里枣擦了擦,递到老婆嘴边,收敛了茶里茶气,对着周周说实话,“我从小长在老屋,阿奶和阿爷在几个堂兄弟姐妹里,对我最好,我阿娘去了后,糖水蛋我都能多吃两口。”
糖水蛋可是稀罕的,家里长辈煮了一般都是喂小孩或者坐月子的妇人,小孩不可能吃一整个,大多是分着吃,沾点甜味。
原身是个嘴甜会卖乖卖惨的,长得又漂亮,讨了不少好处。
“十三岁前,我在老屋没怎么干过农活,家里割猪草、喂鸡鸭、洗衣做饭都有三个伯娘姐姐们,我上午去夫子那儿学习,下午看书,阿奶不让人打扰我。后来分家,家里盖院子哪哪都不好,我就找了借口又在老屋过了差不多一年。”
原身多鸡贼,分家院子盖好了,新屋子处处有的活干,老屋还有大伯一家,吃喝洗衣不用沾手,愣是拖了快一年。
“回去后,后娘虽然嘴上说话不好听,但该干的都干了,要是高声敢喊一声,我就闹着要回老屋找阿奶。”
所以原身在家时真没受过什么后娘刻薄磋磨。
黎周周不懂了,“那相公为什么今天——”
“今天这么给后娘和我爹气受?”顾兆接了话,脸上笑着,眼底没什么笑意,说:“她想让你干活。”
黎周周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吃完了枣,甜丝丝,还含着枣核咂摸着味道,含糊说:“洗衣做饭这些活我干了就干了,也没啥累人的,平日里都做惯了,她是长辈,也没刻薄过你,没什么的。”
他知道相公心疼他,这就够了。
“小心核别咽下去。”顾兆提醒了句,见周周吐出来了,这才说:“我后娘为人你不知道,那是我以前也不是好欺负的,所以她才没欺负到,要是今天我不站在你这边,挡了回去,你今天顺从的洗衣做饭,在顾家是半点好讨不到,背地里还会说你是个傻的。”
上辈子就这么发生的。
原身和顾父一样好面子,为了让黎家供他科举才委屈入赘,但不能外人提,一提就戳中了痛处,所以在外面以欺负呵斥黎周周来找面子。
意思虽然我入赘了,但黎家、黎周周还是听我这个相公的。
回门完后,李桂花是腊月生的,天寒地冻的,她自己娘家没人来伺候月子,主意就打到了黎周周身上,说两村关系近,让黎周周天不亮过来伺候,完了晚上在回去。
连口饭都不给黎周周吃。
冬日下雪结冰,黎周周在顾家洗衣做饭,十根手指冻得通红裂开,更别提半点好没讨到,还被李桂花嫌弃手脚粗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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