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也没办法留下来了。
下意识迈开脚步朝前走去的青年不知何时死死地抿住了唇,那因为中毒格外殷红的嘴唇被咬出了一个缺口,溢出了少许血珠,在更多咳出的血液中毫无存在感。
那逐渐朦胧的黑眸静静地望着前方已经被大雪覆盖的山林,似乎有簌簌的落雪亲上了他的眼睫,又跌进了眼眸中。
风雪中,黑发青年突然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无法压抑的泣声混着咳嗽裹挟着激烈的情绪迸发而出,在这片无人知晓的辽阔原野上方盘旋着。
咳咳呜,我不想的,我不想的他缓缓蹲下,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一片漆黑中,哽咽着道,我不想被记住了,我不想被记住了啊
拜托,不要记住我。
拜托,不要为我难过。
拜托
远处传来了更加高亢的声音,似乎是祭典也随着胜利的步伐逐渐走向高处,风雪又渐渐变小,似乎是害怕拍疼他一般,悄悄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黑发青年最终还是摇摇晃晃地起身,狠狠地用已经没了温度的袖子擦掉了自己的狼狈。
他不能停留在这里。
要走得远远的。
走到其他人找不到他,但又能看到烟花的地方。
千代谷彻向来是很会掩饰自己的人,哪怕是现在也不例外。
他认真地拍了拍自己已经不干净的衣服,将被风刮乱的头发用手拨整齐,又认真细致地用雪擦干净的脸,最终露出了属于千代谷彻的笑容。
于是什么都可以被掩盖在雪里,无人知晓。
于是干干净净、毫无血腥的他朝着高高的山上走去。
山间的雪很厚,树木已经掉了叶子,留下笔直的干,像是一个又一个沉默的守门人,小动物们全都藏了起来,它们也要一起在家过冬。
千代谷彻走着走着,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记得自己在蝉鸣清脆的夏季在家中的廊下奔跑,那架轻盈的纸飞机悄悄地被暑气压低,连矮小的围墙都没有飞过,落在了鲜艳的紫茉莉上。
哪怕被千代谷早织说成是骗小孩的事情,他也天真且执拗地认为,只要纸飞机飞得够远,飞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就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可以实现。
所以他刚刚丢出去的那架飞机,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应该是看见的才对。
千代谷彻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还记得他跟早织说,要一起到山上看星星,要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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