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他,偏执且跋扈,即便心中明白漫天流云本不该为谁而停留,可他依然用尽强硬的手段将迫使心爱之人留在自己身边。
如今想来,幼稚得可笑。
幻境十分逼真,玉清池推门而入,沉重的宫门发出叹息般沉闷的响声。
宫殿之中一片安静,连碧纱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蝉鸣都格外清晰。
洛云寰独坐窗边,目光悠远,像是在远眺宫殿之外的玉树琼花。玉清池一步一步靠近,衣摆卷起轻风。窗边之人察觉到有人到来,放下托腮的手肘,回过头来望他。
回眸之间,窗外的皓月琼花倾刻化为朦胧的背景,洛云寰如霜似雪的面容仍然美丽得令人心颤,只是此时此刻他潋滟的双目却似蒙上了一层薄雾,茫然不见焦距。
随着玉清池的靠近,洛云寰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紧张,摸索着站起身来,一不小心碰倒了窗前茶盏。
“哐啷”几声轻响,杯盘狼藉。玉清池眼疾手快跨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借着破窗而入的月华,玉清池低头看见洛云寰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白衣覆玉肌,颈间点点红痕如梅落雪地,越发衬得他的肌肤皎如玉璧。
玉清池怔怔望了他片刻,直到洛云寰猝然回神,猛地挣开他的怀抱。
“什么人!”洛云寰睁着没有焦距的双眼,声音竟有些仓惶。
玉清池看着他突然失去血色的面容,恍然道:“你的眼睛……看不见吗?”
“怎么?”洛云寰像是忽然炸了毛的猫,闪身急急退出数丈,连带声音也变得锋利起来:“你也是来欺辱我的吗?”
欺辱。
仿若九天神雷当空落下,玉清池的表情空白得可怕。
原来,曾经停云殿中的那些过往、那些对他来说无比留恋的、缱绻缠绵的时光之于洛云寰,竟是无可忍受的欺辱吗?
“不是!”玉清池急道,下意识提步上前。可洛云寰的这一道残魄虽然目不能视,耳力却是惊人,玉清池每进一步,他便后退一步,始终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像是灵魂之中带着一股本能的畏惧。
玉清池如何看得心上人如此疏离害怕模样,脑中最后一丝理智将断未断。
从未有过的悔意直冲脑门,烧得他头痛欲裂,口不择言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辱你……我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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