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坐在她身边,一口一个“奶奶,奶奶”地唤,曾氏平时疼爱他们,这会儿更是亲自一勺一勺的喂。
没一会儿,孩子们就吃饱了,嚷着要出去荡秋千,南肃嘱咐了几句,就由着下人领走了。
“肃儿,”曾氏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你马上就要过生辰了,又长大了一岁。”
南肃嗯了一声,夹起一筷子鲜侩放入盘中:“是啊,时间过得很快。”
“是啊。”
两人又扯了一会儿,始终是词不达意。
眼见菜肴渐少,一顿饭即将到达尾声,曾氏就让下人给他拿饭后甜点,终于语重心长地说道:“嘉儿还小,但星儿始终是大孩子了,他近来老往你两个姐姐家跑,也不肯去学堂,请来府中的先生他不也肯要,这事儿你知道吗?”
南肃近来繁忙,对两个孩子的关照确实少了些,愣了愣,皱眉说:“还有这回事?”
曾氏点点头,却说得小心翼翼:“你时常外出公办,两个孩子见不到爹爹,也没有娘亲,总归心里是委屈的。有下人跟我说,星儿总觉得自己现在像是没爹娘的孩子似的,这才老往你姐姐家去,我后来去问了你大姐姐,她也没说别的,只是提醒我,应该给你娶房正室……”
桌上的菜肴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味道。
南肃放下筷子,漫不经心地拿毛巾擦着手,道:“不必,我以后会尽量抽出时间陪他们。”
曾氏嗫嚅几下,道:“肃儿,我知道你是放不下六皇子,但是……他始终故去好几年了……”
“我说了,不必!”
南肃说完就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想了想,又放缓语气道:“娘,我幼时在金陵养过一只京巴犬,与我感情很好,我每天去哪里都要带着它,而且晚上也让它睡在我的卧房里。可是有一次它得了急病,很快就没了,连抢救都来不及。我那时很伤心,哭了很久,虽然后来先皇又赐了一只给我,就连毛色也是一模一样,可是我对它没什么感情,或者说,是没办法投入像之前那样多的感情了。而那只小狗因为得不到我的怜爱,后来也被送走了,很可怜。”
说完,自己不禁笑起来,皱眉道:“似乎是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曾氏却明白了,说:“那你以后都不再考虑了吗?肃儿,一辈子其实是很长的……”
春天温热的风吹拂过来,南肃鬓角的头发细而漆黑,被卷着飘起来,他望向窗外,目光似乎有些迷惘:“我知道。”即便没有他,他恐怕也没有办法再爱上任何人了。
那天吃完饭回去后,南肃将星儿叫到了书房。
孩子长高了很多,虽然只有七岁多,但是五官深邃,剑眉星目,一身深紫色华服熨帖地穿在身上,越发显得雍容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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