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辰打断他,停顿了很久,然后慢慢地整理着纱布,说道:“你小时候很乖,并非无恶不作。”
南肃:“?”
啥玩意儿。殿辰说他睡觉很乖,他能理解,毕竟他俩真的在一张床上睡过,但殿辰说他小时候很乖,他就纳闷儿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成亲那晚吗……
南肃皱了皱眉:“我们之前认识?”
殿辰动作一顿,两眼定定地盯着地面,不语。
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纱布,嘴唇动了几下,似想说些什么,又踌躇不定。紧接着,他扭头望向南肃,只是那目光太过沉重,就像坠进深海的海绵一样,浸了水就再也浮不起来。
突然间,男人的嘴角不自觉地牵出一个有些破碎的笑容,将手放过来,如新婚夜那般揉了揉南肃的头发,动作自然而宠溺。
“......”
南肃呆呆地与他的目光纠缠,既忘了说话,也忘了去打掉那只手。
某种病恹恹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曲曲扭扭地生长,如同一根不知根在何处的藤,从石缝中顶了出来。
然而——
人生无常,不过大肠包小肠。
转眼殿辰就打碎了这份温情,顺势将手撑住枕头,身子倚到南肃的上方,居高临下地道:“若我能回到小时候并认识你,一定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会让你活到今天。”
南肃:“……”
绸缎般的墨发从宽肩滑落,掠过南肃的脖颈,一如男人轻飘飘落下的这段话:“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你这一顿挨得一点也不冤枉。可不管怎样,你记好了,一般情况下,我是个知礼之人,如果哪天我失礼了,那么请先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懂?”
压迫感越来越深,南肃难以置信地看着殿辰,竟突然觉得面前是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若非这条蛇常年在弘福寺冬眠,也许,纨绔协会里必有其一席之地……
于是——
竟情不自禁叫了声:“大大大哥…”
殿辰微微眯起眼睛。
南肃吞咽一下口水,挂起谄媚笑容:“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似乎每次见到他这种嬉皮笑脸的模样,殿辰的脸色都不很好看,话音刚落,男人直起腰,一瞬拉开距离。
“闭上眼睛。”
男人又恢复了之前的长眉素目,拿起纱布,淡淡地道:“我替你换药。”
南肃:“……好的,大哥。”
不管怎样,这个事情带来的后续效益还是十分明显的,最起码,南肃每每想起那句“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之后,就将干死人家的这份心思给压下去了: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毛骨悚然......
南肃觉得,他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好。
日子转眼小心翼翼地到了十月中旬,此时,南肃脸上的肿胀大多都消了下去。
卧房里,他对着铜镜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左右看了看,见镜中公子嘴角虽然还有些淤青,但也算勉强恢复人间四月天的模样后,便扭头唤道:“路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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