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的后墙比较低矮,男子高大,踮起脚尖就能够到墙顶。
他先将那篮子放到墙顶,随即用手一撑,翻入了后墙。
关押冷赫的小屋在离后墙不远的地方。
这里原先是堆放杂物的小屋,后来东西搬空,便许久没人进去过了,满是灰尘,近乎弃置。
冷赫被关进去不久,便从昏迷中醒来。
他被十四随意地丢在地上,四周空空如也,只有厚厚的灰尘。
于是他醒来后吸的第一口气有一股呛人的灰尘味。
他想打喷嚏,可嘴被破布堵着,他打不出来,憋得泪眼汪汪。
他费力地坐起身来,就听见了屋外的说话声。
“官人,你们办案不容易,我来给你们送点吃的。”男子微笑着道。
他原本打算直接绕到小屋后面,神不知鬼不觉地翻进窗,给那畜生点教训,谁知这小屋外防守森严,四个角都有官差把守,他想翻进去根本不可能。
不过男子并没有放弃,他一早就预料到可能会面临这种情况,于是他开始执行另一个计划——他拎着的篮子里有一些下了药的小吃和酒水,只要官差们吃了,一小会儿后便会失去意识。
十四望了望眼前缩着脖子满脸假笑的男子,道:“有劳韵郎了,我们方才都已经用过膳了,这些吃食你就拿回去吧。”
男子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又道:“官人们在这值守,定然也渴了,我这儿还有些酒水……”
“韵郎,”十四的声音蓦地沉了下来,打断了男子的话,“我们借一步说话。”
男子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触及十四的目光时哑了火。
十四对一旁的官差点点头,然后拉住男子,往前面走了走。
“官人……”男子有些摸不准十四要做什么,他有些不甘心地往那小屋看了几眼。
“韵郎,这酒菜里下了药吧?”十四附到男子耳边道。
“没……没有!”男子慌乱地否认。
“别狡辩了,”十四淡淡道,“本官还知道你的衣袖里藏了刀。”
男子闻言,下意识将拎着篮子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十四望着他那欲盖弥彰的动作,叹息道:“本官知晓你想做什么,可那样一个畜生,犯不着为了他而毁了下半辈子。在你冲动行事之前,先想想家中的妻子和孩子。”
男子低下头,好半天都没说话,可他的肩膀却在微微颤抖着。
有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地上,十四垂眸,望着这个静静哭泣的男子,手抬起又放下,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子皮肤黝黑,紧紧抓住篮子的手粗糙不已,劳累的生活没能压弯他的脊背,可女儿的死却叫他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一直活在自责和懊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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