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末,现在可以醒过来了,等吃过早餐,我们就要出门了。”
他的嗓音低沉,见躺在大床上熟睡的青年没有任何反应,又走近了一些,唤道,“小末,璨璨正在楼下等我们。”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寻常情况下,只要他提起江璨,单末多少都会给他一些回应的。
可单末竟是一动不动,如同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他心里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却也不敢往深处想,他走近了,看见青年脸色苍白如纸,双眸闭在了一起,昨晚还同他交谈过的唇瓣也是失了血色的惨白。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单末的脸,道,“小末......别睡了,今天可是我们成婚的日子啊,难道你不期待这一天吗?”
无人应他。
他低头轻吻着青年的额头,道,“每次我偷偷吻你,你都会醒过来的,你现在......也醒过来好不好?”
他的嗓音逐渐变得沙哑,眼眶不知不觉被泪水给浸透了,却像是没有觉察到一般,又道,“......你昨晚才唤过我阿州的,现在你不要我了吗?”
“......小末,你醒过来......就算是不想看见我,我也认了.....你答应过江璨后去参加家长会,难道你要食言吗?”
等待他的,依旧只有沉默。
青年苍白的脸颊已经感知不到活人的温度了,他想用手将温度给渡过去,可这次和以往都不一样,他连一丝微弱的鼻息,都感知不到了。
其实在单末病情复发后,医生就告知过他,单末很难像正常人那样活下去了,就算用药续命,也不过是三年五载,而且单末的身体本就偏弱,在生完江璨后的那一个月,因为没有修养好留下了后遗症,让单末变得比常人更容易患病。
多次手术,也给单末的身体增添了不小的负担,每到换季的时节,又或是空气稍微潮湿了一些,单末便会疼的冷汗不止,连稍微动一下都觉得费力。
单末终于永久摆脱了疼痛,也摆脱了饥饿和寒冷。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滚落,男人此刻再无形象可言。
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顾不得江璨在身后唤他,连忙开车将单末送去了医院。
这次,他连在急救室门外等待的机会都没有了。
医生告诉他,病人四个小时前就已经过世,让他节哀顺变。
四个小时前,他正做着美梦。
江铭文已经到了婚礼现场,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过去,今天他邀请了亲朋好友见证他们的婚礼,提前布置好了唯美浪漫的现场,他还准备了许多的惊喜,都没有来得及让单末看到。
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上,高大英俊的男人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服,想必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可男人却是茫然的不知自己该去何处了,连手机铃声响了也忘了接听,走近了就会发现,男人全身都在轻微的发颤,分明手里握着一张轻飘飘的纸,却犹如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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