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安静,很长。
别墅的夜晚也是这样,但比这里空荡冷寂,床没有这样软,身边也没有人。
“你还没睡吗?”
卫今侧过身看谭戍:“嗯。”
床尾的小夜灯照不到眼睛,又不会让房间黑漆漆的,有光。
谭戍和他一样侧过身,在不明朗的光线里看了他一会儿,说:“我也没有妈妈了。”
“你想妈妈吗?”
“有时候想。”
卫今咬住嘴唇,眼泪顺着眼尾流进枕头里:“我每天都想,我不想要爸爸,我想要妈妈。”
他哭起来没有声音,只能看见肩头不停在动。
谭戍爬起来拿过床边的抽纸给卫今擦脸:“你应该像我爸爸说的那样做。”
“我不喜欢现在这个家..”
“但你只有现在这个家了,”小孩子简单也残忍,谭戍不像任昭远懂得在言语间避忌对方的伤口,想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就是没有了,死掉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许是整晚舒服的氛围让卫今放松,他第一次反驳别人的话:“你和我不一样,你的两个爸爸只有你,他们都爱你。”
“对,可我不是出生就有他们做爸爸。”
卫今没有听明白谭戍想说什么,张着嘴漏出一声哭音。
“要自己争取,”谭戍看着他认真说,“努力把能抓住的都抓住。”
“抓住..之后呢?”
“攥紧,护好,打死都不松。”
——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卫今家的司机就到了,换了一个人,下车后向他们鞠躬说代卫先生向他们致谢,恭敬地给卫今打开后排车门。
显然之前卫今受到的不是这种对待,他略迟疑地走到车边,回头看他们。
“回家吧,”任昭远对他笑笑,“欢迎你常来玩。”
“谢谢叔叔,任叔叔谭叔叔再见。”卫今攥紧装着谭戍送给他的鹦鹉螺的袋子,又朝谭戍挥挥手转身上车。
伸手要关车门时司机从外面帮他关好了。
车开远后谭戍一手牵一个爸爸往家里走,谭铮垂眼扫过谭戍发顶,看向任昭远说:“和卫今一比,谭戍都是稳重小大人了。”
谭戍一下回神仰起脸:“真的吗?”
任昭远拉住他不看路就继续往前的步子:“小心台阶。”
“假的,收回了。”
谭戍「唰」地扭头和任昭远告状:“爸爸!”
“真的,我作证。”
任昭远说完提醒他看路,可谭戍忽然停下不走了。
“爸爸。”
“嗯?”
谭戍从两人手里抽回手,下一秒就扑到任昭远身前举起手抱住他说:“爸爸我爱你。”
任昭远一怔,倏然轻笑,摸摸谭戍的头发说:“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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