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堵车不止是北临的专利。
陈忌被迫夹杂在车流之中,偏头看到副驾驶座上的几封信。
那是周芙前几年写给他的。
老邮差过世了,积攒在家中,他一封都没有及时收到。
最开始的几封信还写了详细地址,后来大抵是因为迟迟没有收到回信,以为他收不到抑或是根本懒得看,后来的几封,信封上连地址和收信人都没有了。
但因为右下角始终画了个小方块,加上信封款式也统一别致,老邮差的孙子便将这几封全数归到一块,一并给了他。
车仍旧堵在半道上,陈忌索性直接将信拆开来看。
最开始写有地址和收件人的几封,周芙还是认认真真在给他写信的状态。
后来的几封,似是以为他看不到,成了她的树洞,她无从慰藉的心灵寄托。
里面诉说着她当年最真实的苦痛。
陈忌的心脏当即像刀子割裂般疼痛起来。
后来那些没写收件人的信里,她不止一次同他说,阿忌,我好痛呀,你救救我吧,行吗。
而他,毫不知情。
车子飞快地行驶在路上,男人内心中的恐惧和慌乱,在助理打来电话的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老大,家里没人啊。”
家里没人。
这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小姑娘到底他妈能去哪。
陈忌仍旧不信邪地回了趟家,在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时,男人脑海少见的,一片空白。
她连拖鞋都没换,一个人孤零零地消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
英国的雨连绵不绝,豆大雨点发着狠地打在车顶之上,迸溅出绒毛般细细密密的水丝。
陈忌开着车,不断地在别墅周围的大小商道环绕。
雨势愈发迅猛,空气间的可见度极低。
陈忌的车速压到最缓,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发现周芙的地方。
终于,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门前的台阶上,看到了双目无神,愣愣坐着的周芙。
几秒钟之后,黑色的大伞出现在小姑娘头顶之上。
哪怕她所处的位置其实淋不到太多雨。
哪怕陈忌身后已被雨水打到湿透。
那把黑色大伞仍旧严严实实遮挡在周芙的上空。
哪怕身上挨了刀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男人,眼眶竟控制不住酸涩起来。
他举着伞,举止轻缓地在周芙面前蹲下,嗓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在抑制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努力让态度听起来温柔些:“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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