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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开到一半, 姜星时从后门走出教室,来找颜又一起玩。
颜又没穿校服,黑色卫衣的尺码很大,罩到大腿根,显得身量很瘦。
颜又闭着眼,感觉有人朝自己走来,周围人很少,所以他能分辨出那人的脚步声。
是姜星时。
然后,就听到那人问:“宝宝,怎么不开心?”
颜又猝然睁开眼,藏在卫衣帽子里的耳朵颤了颤:“?”
姜星时抬起手,搭在颜又的肩膀上,稍微用了点力,颜又便转过身,两人脸对着脸。但颜又戴着棒球帽,外面又罩着卫衣帽子,整个人被很严实地裹住,看不清脸,眼睛更是被帽檐挡住。
姜星时坦白地回答:“刚刚阿姨不是这么叫你的吗?”
果然,姜星时听到了。
颜又耳朵更烫,幸好不会被发现,所以用强硬的语气掩饰害羞:“不行。你不许叫。”
姜星时很擅长观察别人,但一般而言,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他不会对那些耗费精力。
观察颜又却很有趣,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姜星时还记得开学不久的时候,一个有自习课的夜晚,颜又从墙头跳下来,肢体很舒展,大概是觉得幸运,逃课没被发现。
然后,他出声叫了颜又的名字,环绕着颜又的、快乐的气息完全消失,肉眼可见地变成倒霉、很倒霉、非常倒霉的痛苦。
颜秀文在亲近的人面前都是这么叫颜又的,但没有人会和她一样,叫颜又宝宝。好像这个称呼太亲密也太幼稚了,所以不能随意地用。
所以颜又也从未考虑过这样的情况。
姜星时表现得很锲而不舍,认真地问:“我不能叫吗?”
颜又觉得这个人有点过分,即使他缺乏社交经验,但谁会这么称呼一个高中同学?
故意的吧。
但姜星时对颜又很坏,态度很差的时候,颜又能破罐子破摔,现在却很难再做到,嘴硬道:“反正,不能叫。”
姜星时看着颜又,答应得很勉强,像是颜又剥夺了他应有的权利:“好吧。”
颜又的心有一瞬的刺痛。
姜星时长得这么高大,每天跑步十公里,身体健康,比颜又受人欢迎一百倍,好像没有什么缺点。
但他的后背布满了伤痕,疼痛留在过去,也铭刻在记忆里。
颜又不是怜悯,而是一种会让他的心脏感到酸涩的感情,身体上的疼痛不适,他经常经历,而心脏却很少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他没见过那么多人,目光也不会停留在人类身上,对人不感兴趣。
孤独的,住在玻璃花房的颜又也没有那么多感情可供消耗。
可能是觉得姜星时是比自己还要倒霉的小朋友,小时候经历的痛苦那么多,不知道复健多久,才恢复成现在的模样,想要的也很少,随便一个称呼,颜又都要计较,显得很吝啬。
于是,颜又抬起头,将帽子往旁边拽了拽,与姜星时对视,退步道:“你不要在别人面前……”
又垂下眼,自尊心不允许他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姜星时只是想和颜又玩而已。
叫他“宝宝”,也是因为颜又看起来很无聊,心情很差。
想要看到颜又生气的、脸红的、瞪着眼的、很鲜活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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