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胸口闷得越来越厉害,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决定如果一直不缓解,就把护士叫过来。
他正想着,就发觉自己被丛烈扶到了肩头。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抵触,丛烈又赶在他前面开口:“别挣别挣,我就给顺顺背,什么多余的都不做。我一边念一遍拍拍,念完就不难受了,好不好?”
说着,他就轻轻给云集拍着背。
眼泪其实已经快流到他领子里了,但是丛烈不敢擦,只是一手护着云集,一手拿着合同。
他怕云集再拒绝,立刻就开始念。
虽然哑了,但是他的声线依旧很稳。
念完一组,他提了几个意见,“甲方的权利管辖范围要明确,把中间这些‘可能’和含糊其词的条款都重修,另外第二十七条和第三十五条涉及到税务的细则要重新跟法务具化一下。”
说完他就等着,像是个等待老师订正的学生。
云集一开始没出声。
丛烈以为他还是难受得说不了话,轻轻给他揉着胸口,“还是疼?”
“谁教你这些的?”云集淡淡地问道。
其实算是云集自己教的。
上辈子他没了之后,丛烈接过瀚海,把他签过的合同跟各种商业日志都从头到尾的翻过。
云集的策略和决断,丛烈都一一学习体会过。
但仅仅是想想这些都心里疼得发麻,丛烈根本不敢提上辈子的事。
他也不敢说谎,只是坚持着问:“还有要补充的吗?”
看云集没说话,他就翻开下一份合同,逐字逐句地念完,又小心翼翼地问他:“这份是不是没什么问题,可以签了?”
至少云集没反对。
念到第三份中间,丛烈感觉云集呼吸变急了,把手里的合同放下,两只手护着专心拍背,“没事儿没事儿,咳出来就好了,马上不难受了。”
就像丛烈说的,云集把淤在呼吸道里的血块咳出来就轻松多了。
他今天下午算是超负荷,松快下来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可是文件明天早上傅晴就要来拿。
丛烈察觉了,轻声征求他的意见:“你先休息,我替你看。晚点儿我给你讲有哪些可能需要改,肯定来得及,好不好?”
其实云集自己倒觉得这些合同未必就有那么急。
现在外头对瀚海都是上赶着,巴不得云集多提要求。
傅晴急也主要是因为她对这块业务生疏,心里没底。
他懒得管丛烈,觉得他大概也就一时兴起,折腾完就走了,就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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