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愿意。】
【哪怕是用你的性命来交换?】
【是。】
【他需要一样东西,有了这样东西,便能保证他至少长命百岁。】
【是什么?】
【你的心。】
——
他先将心剖了一半,对方说暂时足够,此后每一年便会取一部分余下的心,直至剖完为止。
剖完之后……自然是死期。
他未曾想过如此一来自己难以久寿,如何与长命百岁的哥哥相伴——与卫寒阅的性命相较,他的需求委实再渺小不过。
他不过六岁,的确还远远未到为旁人牺牲的年纪,可无论是如今垂髫之年的小孩,还是后来顶天立地的男人,例外都唯有卫寒阅一人罢了。
——
萧鸣棹悄悄藏进了一座空置的宫殿,皇帝对两个便宜儿子不上心,底下的人惯会拜高踩低,难免轻忽,是以纵然萧鸣棹不知所踪数日,只要留个信说自己去镇国公府了,便不会有任何人去寻。
数日后,卫寒阅正为长衫描着月落木樨眉子,便见门口有个探头探脑的矮影子。
他手中象牙管杏花诗笔未停,问道:“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萧鸣棹抱着个双鸿纹海棠形青玉盒,慢吞吞地蹭进来道:“哥哥前几日生辰……我没能来祝贺。”
当日那般多人,卫寒阅倒不介意萧鸣棹来不来,只问道:“你脸色很差,病了?”
萧鸣棹摆首否认道:“哥哥不也病了吗……都好了吗?”
卫寒阅笑了笑道:“一点小病,不一会便好了。”
萧鸣棹将玉盒递给他道:“迟来的贺礼……哥哥别嫌弃。”
卫寒阅接过,本是搁在一边的,可萧鸣棹又问道:“哥哥不看一看吗?”
卫寒阅扬眉,从善如流地开启,便见一只桃花心木雕成的小马窝在盒中,双耳、鬃毛、肌肉、四蹄无不刻得细致,虽说线条稍显笨拙,但瞧得出来很是用心。
他身在昌京卫氏,坐拥绮罗锦绣,比这技巧更熟练、一样用心的木雕见过不知凡几,可萧鸣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便干脆取出来往书案上一摆道:“有心了,我很喜欢。”
萧鸣棹霎时便涨红了脸,话也说不利索道:“哥哥、哥哥喜欢便好。”
说话间卫寒阅已描完了,将长衫拎起来与萧鸣棹瞧,问道:“这眉子如何?”
萧鸣棹岂会不捧场,道:“好看……阅阅哥哥穿什么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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