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钧:“……”
他哪凶了!
外头人头攒动, 他们一时自然出不去, 延陵铮便抱着卫寒阅坐到蒲团上, 一面给他拍背一面轻轻摇晃他,姿势跟哺乳完了哄宝宝入睡的温柔娘亲一般。
延陵钧:“……”
气死了!
——
田黄石雕成的麒麟印「砰」地砸中延陵铮额角,延陵启将人砸得头破血流仍不解气,冷笑着怒声道:“朕再问你一次,少扎答的呈祥吉钉你献哪儿去了?!”
延陵铮直挺挺地跪着,血液淌过眉弓,一颗颗滴坠在眼前,如檐下一场淅淅沥沥的红雨。
他无法回答延陵启的问话,便只得保持缄默,而如此反应无疑是火上浇油,延陵启气得一脚踹在他心窝,大发雷霆道:“你真以为自己这左屠耆之位坐稳了吗?若非延陵铮乃延陵扉之子,这王庭你都莫想踏入半步!”
他正当盛年,这重重一脚引得肺腑震动,延陵铮侧身伏地,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延陵启见他委实油盐不进,怒其不争地回身一指帐外道:“滚出去跪着,跪到明……跪到天黑!”
——
正是雪虐风饕,雪瓣大如蝶翼,自灰蒙蒙的苍穹飞旋而下,地上早已积了三寸高的皑皑白雪,双膝向里一陷,霎时间便能冻伤。
左屠耆受皇帝勃然申斥,燕国官员皆觉如临深渊,竟无一人为延陵铮求情。
延陵铮自午时起便跪在露天,随着日头逐渐西斜,视野都渐渐模糊,晓得出现了雪盲症状,他忙阖了眼。
只是如此一来,便愈发能清晰地感受到暴雪一片一片压在脊梁上的重量,他内腑伤势未愈,益发觉得那新雪若有千钧,累得人不堪重负。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双肩猝然松泛许多,延陵铮迷茫而木然地抬眸,便见卫寒阅正以指尖拨去他肩头厚实的落雪,而靳元题立在卫寒阅身侧为其撑着伞。
延陵铮忙攥住他指尖,发觉哪怕自己在雪中跪了两个时辰,浑身都冻得僵麻,手却仍比他的暖一些。
延陵铮忙道:“雪这样凉,你体质又寒,怎好直接用手碰?”
卫寒阅自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指尖道:“左屠耆受罚也是因孤之故,倒教孤良心难安了。”
延陵铮怎舍得他自责,道:“是我要给你戴的,与你何干呢?”
又问道:“雪路难行,你不在穹庐里暖着,来王庭做甚?”
卫寒阅朝王庭扬了扬下巴道:“燕帝陛下着人请孤来的。”
延陵铮登即忧心忡忡起来,生怕延陵启对卫寒阅不利,又见他只带了个宫监,万一有凶险便难保全身而退,叮咛道:“你万事小心,若不能力敌便掷杯为号。”
卫寒阅:“……”
哪怕尧国军事实力表现得有些懦弱,也并非如今的燕国能一口吞下的,延陵启再怎么看不惯尧国,胜券在握前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在王庭杀死尧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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