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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的。哪怕绣个鸭蛋,他都得夸我心灵手巧。”
黄蒲水开始发抖。手里的针戳不到准备的位置。
“你在害怕?”姜晏讶异,“你怕什么?我以为说大实话你能轻松些呢。”
坐在绣架前的黄蒲水眼睛都红了。抖着嘴唇,要哭不哭的样子。
姜晏轻轻啊了一声,似乎觉着有趣,托腮道:“因为我不肯掩饰,反而觉着恐惧么?小夫人你……”
“真喜欢多想啊。”
黄蒲水从未觉得自己多虑。
姜晏每次进来与她见面,说的话都惊心动魄。
——要好好陪我,其他地方不必再去,其他人也不必见了。现在是侯府最重要的时候嘛。
——那个每月进府探看的……你的胞弟?今天来了,我看他大老远来一趟挺不容易的,就让管事好好招待,在这里歇一夜……你要见见么?嗯?不见啦?为什么啊?
——小夫人这么关心我的女红技艺,我很开心啊。最近忙碌,来不及会客也没事,以后还有机会嘛……况且,侯府这些人,也是你的亲人呢。总比外头的人亲,对么?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似乎意有所指。
黄蒲水日夜难安,精神仿佛在遭受无穷无尽的拷打。即便姜晏没有真正伤害她,甚至与她相处的时间很短……她仍然饱受折磨。
恐惧,忧虑,忧虑于某个一戳就破的秘密。
姜晏肯定已经发现了。
姜晏肯定已经知道了。
姜晏……
肯定会杀掉她。
***
姜晏在廊下勾着穗子逗球球,一边漫不经心问:“第几日了?”
阿鹤笑得讨喜:“第八日。”
八天。
姜晏捂嘴打了个呵欠。
自闻阙提亲已过八天,朝议尚未恢复,太子如今忙得焦头烂额,三皇子和陵阳在天子榻前拼演技。自己的亲事已经定了,姜荣昌整日高兴得走路打飘,酒喝多了闹头疼。
但是没有神医为他治病了。
金乌苑风雨之后,程无荣永久消失,再没回到侯府。姜晏派人满城搜,也没能搜出半片影子。
只能先搁置一旁。
她自有更重要的事处理。
比如拘禁黄蒲水。
很早以前,姜晏就推论黄蒲水是黄家安插在侯府的眼线。时日变迁,黄蒲水在府中的表现,也验证了这一点。
此人总会蹭着姜荣昌议事的时候送汤送水。
每月必定与所谓的亲戚见面。
姜晏不可能放着黄蒲水不管。外头没了季桓助力,盯宿成玉可能不太顺手,但清远侯府是她的家。
即便一团糟,也还是她的地盘。
所以,她可以一直看着,一直听着。
黄蒲水的动作,言语,交给亲戚的东西……全都落在姜晏的眼睛与耳朵里。哪怕与黄蒲水见面甚少,姜晏也能勾勒出对方的性情,习惯,以及所有缺点和秘密。
不过是一个扎在侯府的暗桩。
一个鸡肋的、没有探听到重要讯息的黄家女。
但,也是水衡都尉黄宸的女儿。
黄宸为三皇子亲党,同时也是右相宿永丰的学生。与宿成玉关系紧密,多年照拂宿氏。
而黄宸子嗣颇丰,黄蒲水只是他外室中微不足道的一个遗留物。亲缘淡薄,不过,黄宸对黄蒲水并无多少戒心。
这就好办了。
姜晏要利用一颗不起眼的钉子,将宿成玉,黄宸,以及高高在上的司晨——全都拖下来。
179 求生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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