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会儿,才五点。”陆竞云走回到床前,坐在沿儿上,扶按着怀砚肩膀,想把他裹回到被子里,
“怎么起这么早?”怀砚任他照顾着,明知故问。
“晚了叫你同事看见就不好了。”陆竞云倒也坦然相告,“我去看看银狼酒醒了没有,然后今天就要从太行回燕云去了……”
“我还有最后几场戏在鲁东,然后也回不了燕云,要直接去豫州……又接了古装戏。”怀砚水眸潋滟,他虽知道陆竞云该走了,可一想到下次不知何时能再见面,难免满腔惆怅。
“这次是演什么角色?”陆竞云侧目看他不舍,也忍不住隔着被子抱他。
“赵佶。上部戏受了皇帝的气,这次也感受下当皇帝是什么滋味儿。”怀砚玩笑。
陆竞云沉思了片刻,“是因为绘画才接这个角色么?”
“能看到他的真迹……这个机会难得。而且这个人物复杂立体,虽然是作配,但与此前我接触的类型都不相同。之前跟前辈探讨的时候,他也曾谈起过,年轻恰要不得成名心切,积累经验、多做尝试才难能可贵。”
“眠儿,你好像永远能这样从容淡然。”陆竞云看他,眼里有挚恋也有艳羡,“性情大多与生俱来,却也不免被生活经历所塑造……这两年你受了不少苦……乍入文艺场,我以为你会有些……”
“刚开始是有些惶惑和急切,尤其是过年回到胡同里的时候……我也确实为邻居们做了些小事。但细细想来,赚快钱去给予他们帮助并不是权宜之计……或者说,也许自己有更大的能力,只是需要时间和努力去挖掘积淀。”
这番话叫陆竞云想起在齐山徐府的少年来,亦不急功近利,却也有桑弧蓬矢之志,慈悲济世之心……他不禁感到一种酸涩的欣慰——即使他们相隔多年未见,经历身份已千差万别,可那人的本心依旧是他难忘爱慕的模样。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徐江眠的倾城容貌固然叫人神迷,可叫他最终沦陷的是那少年赤诚坚强的个性……因为他自己本质上其实也是这样的人。
他失神默然,心绪奔腾,怀砚却不知晓,他抬手摸着他唇边微微的淡青痕迹,“远钊,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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