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意气风发,美人柔情似水,这一幕在上映前印制在画报上,绝对能吸引一大批观众。”工作人员也笑,“江先生的应变能力倒是真不错,非常自然流畅。”
“但那段无台词的内心戏不是应变。他是测算好的。”一直旁观的梁文哲突然发话,缓缓从后面走出来,“我见过他自己在营前摸索演练,从拒马走到帐边,马行七步后抬首远眺,再行四步,调换戟头方向,脸向特写机位微侧。看起来流畅,实际已经过了精细的研究排布。”
林重志愣了半晌,他作为总导演,精力要分配在各个地方,确实没注意到这一点,他一直觉得怀砚的表现不用他太过费心,没想到私下他下了这样大的功夫,再回过神来,梁文哲已逆着散去的马群,向崖岸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光已暗,怀砚与申美淇并辔往回走,晃动的马影中,他隐隐看见一个迎面而来的身影,在马群中步行其实是很危险的,他不禁蹙了蹙眉,向边侧的马儿扬鞭,驱着它们让开一点距离,可就在此时,一匹烈性的黑马因为燥热突然发起狂来,冲着那人就奔了过去。
众人均发出惊呼,梁文哲此时想要逃离已是来不及,扰动的马群受了惊,混乱奔涌间撞得他倒在地上,眼见黑马的蹄铁要踏上他胸口,却有人起身越到马上,牢牢把住了缰绳,趁前蹄扬起的间隙,梁文哲一个翻身滚进了一旁的树丛。
“梁局长!梁局长!”众人忙不迭冲过去扶他,梁文哲惊魂未定地抬头,他看到了黑马上那银色的铠甲,一种别扭的情绪便生发出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梁文哲跟着怀砚进到供更衣的军帐里,其实他心里是感激的,开口却是别扭无理的话,“你为什么救我?”
怀砚蹙了蹙眉,放下正要卸带钩的手臂,“好歹是条命,见死不救,我做不来。”
“你不是讨厌我么?”梁文哲不依不饶地问。
“讨厌的人我也会救,这是我跟你的区别。”怀砚摘下兜鍪,汗水滴滴答答沿着面甲流下来,“梁局长在剧组添乱有什么意义呢?平日里没事做?”
“你觉得来这里会耽误我做正事儿?”梁文哲不屑地一笑,站起身来向怀砚走去,怀砚立在那里没有动,拳头却暗暗攥紧了,全身的肌肉也绷起来,梁文哲在他面前站定,倒没做旁的动作,他只看着他鬓角被汗洇湿的几缕乌发道:“你胆子比以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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