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沈安坐在副驾驶,捧着手里红色的小本本,看着上边和傅叔叔在一起的照片。
他坐进车里以后,就愣愣地望着照片发呆。傅风宁开过了三四个街区,都没等来沈安一句话。
沈安只是看着,不说话。
傅风宁知道,就算最终沈安被自己哄住了,可拿到证以后,他心里一定会有排山倒海的冲击后知后觉而来。他现在,见了证,脑子里应该又在想东想西了。
等到过了第五个街区的时候,傅风宁打算和他说说话,余光就看见沈安低垂着脑袋,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崭新的结婚证内页上,落在照片上两个笑得露出雪白牙齿的人像上。
傅风宁反手在方向盘上打了个转,把车停在路边,伸手捞住沈安,隔着一个手托的距离,把沈安紧紧地搂在怀里,轻声说:不怕,「标签」是单向的,傅叔叔是安安的,安安还是安安的。结婚证束缚傅叔叔,不束缚安安。这话是傅叔叔说的,永远有效。
傅风宁原以为这样哄,沈安就会乖乖地再次放下心来。
他就这么抱了沈安十分钟后,沈安从他怀里仰起脸,红着眼睛小声说:傅叔叔「标签」可不可以双向
傅风宁抱着沈安的手臂一紧,心尖一颤,他明明听懂了沈安的意思,可是却一定要通过反问来更确切地证实:嗯?安安的意思是
沈安的眼角又是两道晶莹的水痕跌下,他嘴巴瘪了瘪,似乎在抽空自己所有的勇气,来做一件把自己的安危抛出去、把自己身体里某些权利交出去的事情一般,怯怯地、却毅然决然、泫然凄绝地小声说:就是我可不可以也也是傅叔叔的傅叔叔会肯收下么人与人,都是相互的我不能光拿拿傅叔叔给的好处
回应沈安的,是傅风宁刹那僵住的身体,以及片刻后,逐渐猩红了眼睛的注视。
傅风宁觉得他的手指有些发颤,他用了十万分的理智来克制顶级alpha被心爱的omega无形撩拨后的疯狂,他理智得像个被镣铐锁住的撒旦,明明想要毁灭世界却不得不通过自虐的形式保持绅士。
傅风宁用指腹擦拭沈安的眼角,眼尾泛红,笑得却极其温柔:再说一次?
沈安吓了一跳:就是我可不可以也
傅风宁焦灼地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此,他破天荒地打断了沈安的话:安安,只说重点,连起来说。说那句「安安也是傅叔叔的」,这一句,说给傅叔叔听。
沈安眼睛雾蒙蒙地,仰着脸看着傅风宁:安安也是傅叔叔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小心翼翼,语速放得很慢很慢,因此连一个音都没有结巴。
话刚落音,沈安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被一股蛮横的力道推倒在车门与椅背的夹角,沈安以为会磕到脑袋,可是没有。
脑袋后边及时地垫来了傅风宁的大手。
傅风宁竟不知何时调整了手托、座椅的距离,整个人身体前倾,扑上来在他脸颊上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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