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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姝颐适时地抛出了千千结,笛声在此刻又起。
曾有人不求回报地为她求得千千结,说这是可以见到亡者魂魄的灵物。
白色的光包裹住晏浮瑾,连同洞穿他的那一剑,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许久——
晏浮瑾窥见自己的一生飞速地掠过。
他和双双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拜师蓬莱,一起学剑修道。入蓬莱之时,他也曾立下豪情壮志:“我一定斩尽天下妖魔!”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生开始变得不像他的人生了。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加注在他的身上,他尽管天赋平平,却总是能打败比他修为高的人,每一次的秘境都可以寻到天才地宝,每一次的决战他永远不会死。
他永远有绝处逢春之时,他理所应当成为这天地里最厉害的人。
欲壑难平,嫉妒心起。
他杀了那么多人,却还是死在了白玉京,最后的最后,也只有双双为他流过泪。
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活着的意义好像就是天道加诸的荒唐一梦。
“浮生若梦”那道小小的伤口没有流出血来,晏浮瑾的身上却骤然像是有无数道剑痕划过,下一霎那,他被这些剑痕搅碎了。
晏浮瑾死的那一霎那,天地没有再动摇。只是冥冥之中,好像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什么沉重的、束缚在身上的东西与之一起消失了。
宋盏端坐于生死殿里,一直听着殿外的厮杀之声。
对她来说,谁赢都无所谓。只是若那位剑尊之高徒与剑尊后人,他们俩如果输了的话,她会感到一丝遗憾。
这遗憾很浅,她许久不会感到悲伤了,这一丝浅浅的遗憾就像是即使把归雪的桃花移栽于生死殿处,也再难回到她少年时桃花飘飞的时候。
因果线向来不会轻易变化,这时候却有意识地搅动在了一起,黑夜里撕开一道光辉,落在团团纠缠的因果线上。
天道所给予的指示悬浮在虚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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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剑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杀意仍然不减,千百年来所死去的冤魂都在哭嚎。
乌梦榆向前一步,稳稳地接住了这把剑,她上一次也这样握住了破军剑,可当时心里更多的是惶惶不知终日。
这一次,她同样感受到了比血还要冷的杀意从剑上传来,她的心好像落入了无尽之海,海里的倒影尽是遮天蔽日的血肉。
“这是你第二次要来镇压我了。”
乌梦榆:“原来你也知道。”
破军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晏浮瑾那个蠢货在想什么,我全能知道,他自以为自己能够诛尽天下人,却早早死在这里。”
乌梦榆不再听它多言,另一只手握住舍利子,引渡自舍利子的灵力比万物都要纯净。
她单手结了个法印,决绝地推到了破军剑的身上——
“连佛相金身都没有亲临,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镇压我。只要有杀意存在,你即使镇压我于舍利子中,我也永远不会消失。”
它的声音变得极其轻缓,带着蛊惑的意味,“你心地澄明,不会受千百年来的杀意影响,就像现在一样。乌梦榆,我可以认你为我的下一任主人。”
乌梦榆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破军的杀意弥漫了出去,来自黄泉渊的妖鬼却好像更陷入了癫狂里,修仙者与它们纠缠在一起,然而杀意越来越浓,令人神魂也要破碎一般。
破军继续道,“舍利子从诞生之初就是为了镇压破军而存在的。乌梦榆,你是为了我而存在的。”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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